不。兰缪尔默然攥紧手掌。
好像不仅是阳光和鲜花,他会在看到切美好东西时,想起那片名为迦索土地。
那里有位因他而断双角魔王。
他曾经对昏耀说,自己不爱他。他也确实不认为自己会爱上魔王,纵使有些特殊情感,那也不过是些愧疚,些感激,还有些敬佩和触动。
可是现在,近乎死别分离之后,兰缪尔突然发现,他开始有些想念他魔王。
失去双角,失去魔息,在深渊那种力量等于尊严地方,昏耀今后会变成什样子?
兰缪尔难过得心脏抽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轻声说:“抱歉,只是有点累。”
艾登和侍女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扶他躺下,又差人去叫医师。
而兰缪尔已经侧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他当然知道,伽索灾难根源已经破除。
在深渊那久,他已经习惯热酒、羊乳和野果苦甜汁液。这时口腔中突然弥漫起醇厚优雅茶香,让兰缪尔半天回不过神来。
个念头突然就冒出来。
他想:深渊没有这种味道,魔王肯定没尝过。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紧接着,兰缪尔右手忽然开始细密地颤抖。
他下意识想用左手压住,但左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族卷发样式,眼角也有君王稳重,只是如今明显憔悴,倒是没什气势。
艾登回来得很快,他先将碗勺放在床头小桌上,再叫两个侍女进屋。
侍女们穿着茶褐色布裙,系着白蕾丝发带,先向艾登行礼叫“陛下”,又向兰缪尔行礼叫“圣君陛下”。
她们轻手轻脚地将兰缪尔上身扶起,让他靠在软枕上。
圣君笑笑,虚弱地道谢,又问她们,不怕魔族吗?吓得侍女们连连摇头摆手,支吾着说不出话。
这也是愧疚环吗?他不知道。但他想让昏耀也尝尝他爱喝
自己终于走完这条辛苦长路。离开深渊,回到故乡,不再是背负罪孽国君,也不再是魔王奴隶。
可是十四年前,昏耀在深渊里给他下“诅咒”,非但没能解开,反而似乎变异。
每当看到阳光或是鲜花,他心中依然会涌起绵长疼痛。
他会想起凛冬霜雪,想起地底火脉,想起角马和握紧缰绳鳞爪,篝火和火光映照下黑鳞。
还有骨片做铃铛,悠远祭歌,甚至是他讨厌战鼓声和血腥风。
“兄长,你怎!?”
艾登吓跳,连忙把碗放下,“是不喜欢吗,们不喝,不喝这个,给你倒清水……”
窗外冬阳照在兰缪尔消瘦苍白脸上。
圣君神色还算平静,只是垂眸盯着自己发抖双手,说:“……不,没事。”
他知道自己颤抖原因。就是这双手……曾在风雪中拔出弯刀,断魔王仅存左角。
她们都是这几年新来,从未见过如此温和亲善皇族,两张俏丽脸都通红。
“兄长,你少说点话……来,尝尝,是花茶,还加蜂蜜、红枣和些草药。医师说可以当水喝。”
艾登有点紧张地喂小勺温好药茶,递过去。
兰缪尔抿口,怔住。这是他曾经很喜欢口味。初到深渊那几年还梦到过。
巨大恍惚感再次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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