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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雨声安静许多,霍念生堰足地吻他肩丨胛丨骨:“在想什?”
陈文港动动,似乎以为自己说什,其实没有发出声音。霍念生低头再看他,他眼皮已将合未合,便也不再闹他:“睡吧。”陈文港困倦至极,像得到安慰,顺着他话滑入睡梦。
意识边缘却还抱着些游离念头,是他自己声音,想到古人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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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念生意图昭昭,大费圈周章,要让陈文港真正接受他。戏码虽然老套,有效就可以。今天情绪吊得已经很足,两个人都是心中有数。陈文港坐到床上,温驯地仰起脸。
霍念生倾身上来,边膝盖压在床沿,陷下去个深深凹痕。
他拇指温热,在陈文港眼眶下抹:“待会儿看着,好不好?”
对面眼神令人心悸,陈文港气息已乱,修长手指插进他发间。
他亲口给予许可:“你想做什都可以。”
到门口,霍念生先下车,从劳斯莱斯车门里抽出伞,又绅士地为陈文港撑开。
他把钥匙扔给泊车员,门童微微躬身,带着职业笑容替他们开门。
恶劣天气并不影响今晚安排,精心得挑不出错。餐厅是包场,只有两个客人。小提琴声悠扬,环境格调高雅,主厨亲自来问用餐体验是否愉快,有没有什需要改进。
每上道菜,挨个向内换副刀叉。陈文港用餐巾擦擦嘴角,礼仪挑不出错。
霍念生松懈地靠着椅背,眼光跟随在他动作。
他用钥匙把教学楼大门锁严实,又哗啦声把大门口落闸。
霍念生耐心跟他后面等他。
又或者像猎豹寸步不离地守着猎物。
陈文港当然不会跑,霍念生头天就约他时间。
家高档法国餐厅,两张《图兰朵》歌剧贵宾席票。
天空再亮时已放晴,明净得像面镜子,驱散点夏天炎意。
陈文港很少睡懒觉到日上三竿,这天却到中午也还没醒。
早上倒是被生物钟叫起片刻,他撑开沉重眼皮,试图给郑茂勋发消息,
霍念生颈子被拉低,听到他在耳边重复遍:“你想对做什都可以。”
五十楼总统套房,楼高风急,恐高者望下去怕要眼胆寒。但今夜雨势瓢泼,茫茫烟雨隔绝远处夜景。千丝万缕水网挂在玻璃上,陈文港看到自己呼出白气。
额头贴着落地窗,他半垂着眼,忽而抬起。
模糊水汽被擦去,空茫视线里,隐隐看到江对岸几星灯火串成珠链。
长虹玻璃后,浴缸温水里撒满玫瑰花瓣,随水泼出,漫地。
他们都知道这场约会终点在哪。
《图兰朵》唱完,正装光鲜观众起立鼓掌,歌剧落幕,人潮缓缓向剧院门口移动。
所有这切都是漫长前丨戏,等待将气氛烘托到顶点。
终于陈文港被霍念生带到酒店。
五星级,像上次说——找个好地方。
这是个标准约会流程。
霍念生从车里抱出束罗德斯玫瑰。最标准正红色,质感浓郁,花朵大如拳头。
陈文港笑笑接过来:“谢谢。”
霍念生给他打开车门:“走吧,先找个地方吃饭。”
路上突然滚声雷,乌云聚拢,很快,雨点密密匝匝砸上车窗,下黑天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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