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有气无力地断言:“哪有人周上班能笑这温柔,除非路上捡到钱。”
当然,还有种情况——大多数人临近离职都是会开心。陈文港谈不上开不开心,但确有种自由将近感觉。打开电脑他开始酝酿措辞,草拟辞职信正文。
这
霍念生便也笑,看着他脸:“既然这样,交给怎样?”
“你要帮收拾房子?你没有别事忙?”
“有什可忙。现在要忙不就是讨好你吗。”
“什?”陈文港听得愣,“为什这说?”
“你说为什?”
想象他小时候长什模样,是不是也喜欢这样在花坛底下,聚精会神地喂蚂蚁。
“从出生住到九岁。”陈文港说,“直到有天放学大伯跟说出事……后来就搬走。”
“都是过去事。”霍念生知道这中间跳过大截。
“走之前他们给拿个行李箱,让自己收拾要带东西。都不知道要装什,家里那多东西,带什呢?而且那箱子也不大,满打满算就塞得下几套常穿衣服。家里喜欢碗,喝水杯子,收藏成套玩具,还有书……这些怎办?大伯说他们帮看着。上车时候家钥匙还挂在脖子上,那个感觉有点奇怪,总觉得下午就能回来。”
“后来家里东西呢?”
初步有个能住人样子。
包工头是个实在人,施工队把院子里也重新弄下,清去多年累积青苔和污渍。墙面抹得横平竖直,厨房对面用青砖重新修葺小花坛。这花坛是原本就有,被租客用来堆放杂物和废品,原本挤满啤酒瓶、易拉罐、成打快递箱和缺胳膊少腿桌椅板凳。
现在所有破铜烂铁扫而空,花坛里填湿润润泥土,院子都显得宽敞不少。
霍念生找过来时候,陈文港在花坛边缘独自坐着。
“这是在干什?”他笑问,“想把自己种进去?”
“……”
“好学生脑子也有不灵光时候?”霍念生近乎是用怜爱目光看他,抬手摸摸他发顶,“以为讨好喜欢人是件天经地义事。”
*
陈文港早去公司上班,同事调侃:“这是遇到什好事?”
他微笑着跟对方问声早:“怎说?”
“也不知道。能卖卖,不能卖扔吧?”
“现在可以重新置办起来。”霍念生说,“你这里还差什要添置?”
“需要买个床垫。”陈文港也看看屋里,“还有餐桌、沙发、燃气灶、洗衣机……”
“说到这个。”霍念生说,“俞山丁倒是心想给你搞软装,你怎不干脆答应他。”
周奶奶已经被不肖外孙接回家里静养,近来俞山丁确很殷勤,殷勤得让人有点躲着走,陈文港忍俊不禁:“那样他舒服,可没有,他这样搞得像挟恩图报。”
“也不是不行。”陈文港仰头看他眼。
“算,不舍得。”霍念生说,“也不贪心,有个就够。”
陈文港笑笑,重新低下头,把饼干点点捏成粉末,地上蚂蚁大军慢慢聚拢过来。
霍念生陪他坐会儿,伸长腿举目四望,陈文港问:“你在看什?”
霍念生揽住他肩膀:“看看你从小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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