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摸索着从地上抓起粒,口吞下。
不知过多久,他冷汗涔涔坐在地板
她说再过个半小时,接他,尽快……
她声音像是从极其遥远地方传过来。
陈文港不知道他自己回答什,他还是不相信,因为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除霍念生,霍振飞、霍家其他那多人都在,还有那多集团高管,他们都上船,怎可能全都出事。他抬头去看挂历,不管怎看,这天不是四月号,不是有人会搞无聊恶作剧日子。
极其怪异是,在这样情况下,他身体里还能分裂出个声音,应答她话。
他把手机丢得远远。
陈文港认出对方号码,是霍念生那个叫AmAmanda助理。这些年,他们有定交集,但私交始终不是太熟。此时,她声音异常沉重:“陈先生,很遗憾,有个不幸消息……”
清晰画面到这里为止,后面录像带画面扭曲不堪。
陈文港像是失去理解能力,他秉着呼吸,听不明白她在说什。
她说:“节哀。”
他脑子在“嗡”声之后就只剩空白,他呼吸困难,浑身冒汗,头晕眼花,耳鸣如擂。
终陈文港这生,他或许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噩耗传来日子。
从早上睁眼开始,视野所及,每处最微小细节,全都不管不顾地铭刻在脑海里。
那些画面像坏录影机,不停循环播放,失控样播放,永远都不能真正停息。
那天他起个大早,拉开窗帘,外面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天蓝,水清,是个阳光明媚好天气。他给哈雷喂点吃,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焦躁。
哈雷似乎感觉到主人情绪波动,寸步不离地趴在陈文港脚边。
哈雷猛地吠叫起来。
陈文港似乎是跌在地上,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他只记得摸到地毯粗糙纹理。他伸手去拽沙发罩子,试图找
个依凭,支撑自己站起来,但是手脚软得都不是他。
他不停地往上攀,不停地往下滑,门仿佛被推开,是管家闻讯赶来。
他清楚陈文港有惊恐发作毛病,陈文港感觉他手伸进自己兜里,摸到装着阿普唑仑药盒。管家着急忙慌地抠开药盒,他做得不熟练,用力过猛,几粒药洒地。
胃里像是塞满石头,天和地都颠倒过来,陈文港不得不伸手去扶住桌角。
但他坐着沙发还在急速下坠,坠到深不可见地狱里去。
有股巨大恐怖攫住陈文港,这和他经历过任何种恐惧不同,他恐惧具象化,屋里所有物件,书架、花瓶、圆几、椅子,都成庞然大物,张牙舞爪地向他挤压过来。
电话那边,AmAmanda还在说话,陈文港突然想起来,她中文名好像姓杨。
她说什?
陈文港把他带到院子里,但是它兴致好像也不高,他们没去会儿,很快就回来。
然后陈文港去书房,他坐在窗边沙发上,拿起之前没看完本书。
有风拨动窗帘,轻纱飞舞,只七星瓢虫飞进来,在书页上停留下,飞走。
他还读那本书,读两个小时左右,他渐渐进入状态,暂时忘记外界切。
直到刺耳电话铃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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