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绪动动唇,沉默地跟他对视着。
不是这样。
他说罢,心虚地笑声,道:“师兄来得实在是及时。”
严绥却收笑,直直盯着他好半晌,才冷声道:“冻坏?”
江绪自知这谎定然瞒不过严绥,不过是想探探他态度,如今只能勉强挂着笑,语句磕巴:“那,那师兄以为,是为何?”
“如此明显燃火诀痕迹,江绪,你是不是还想说这是你不小心弄,”严绥握着伞柄手指用力到泛白,“倒不知你何时有能力做到如此地步。”
江绪识相地闭嘴,却听见严绥语气中浮出愈发明显怒意:“他人害你,你还要替他说话?”
……
待得重新踏上琼霄峰,江绪飞快松手,铁锁桥断成两截垂落,他舒口气,只觉两腿发软,从黄泉门口走遭。
若是没有严绥在……
他想着,又神情顿,严绥重新撑着伞过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伞下。
“既然这桥坏,”他听见严绥自始至终没什变化嗓音道,“不如先休日,此番动静颇大,其他峰主自然也收到消息,都在赶来路上。”
不知是谁像谁,严绥想着,嘴角笑意愈发温缓。
四周呼啸山风和料峭春雨都被那柄青伞跟严绥挡个干净,江绪刚想动动,腰间那只手臂便警告般地收紧些许。
于是他只好当个安静摆件,任由严绥慢悠悠地带着自己往上飘,视线在对方身上梭巡好几回,最后还是落在伞柄上。
别处都不太适合,江绪想,除那些个浪荡子,哪有人会直盯着脸看人,属实是过于失礼。
只可惜山谷幽静气氛古怪,他安静好会,终是忍不住,唤道:“师兄。”
“……”他张张嘴,最后又眼神转,只留下句,“师兄,知错。”
雨雾中传来几道唰然破空声,他抬起头,这才惊觉严绥始终压着眉看他,神情晦涩难辨。
“江绪。”
他冷声唤道,却在停顿后沉沉叹息,竹伞落地,或许是错觉,江绪竟觉得他严绥此刻看起来有些颓然。
他问道:“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如此蠢善。”
江绪却摇摇头,道:“还得劳烦师兄送趟,如今过去也能赶上早课。”
终归是这些年太懒散点,江绪想,若今日带着剑,能有战之力,也不至于等着严绥来救。
师兄总会有不在时候。
“你——”严绥略微压着眉尾,眼神有些暗,“此时与你有关,怎可走之。”
江绪心头紧,又飞快松懈下来,放缓声跟他解释道:“不过是这早春湿寒,铁锁桥才又被,嗯,冻坏,这不是有师兄在。”
严绥闻声低头,便撞上那双眼眶微红琥珀瞳,浅淡,似是蕴整个早春湿软春雨和明媚山水。
“怎?”他开口时嗓音低哑,就像是怕惊扰个幻梦,“绪绪要说什?”
“有些冷,”江绪也半真半假地对他抱怨,尾音微微绵长上翘,“你可是不行?”
握着伞柄指节紧,严绥似乎是笑声,低低,微不可查。
“再乱说话,”他难得无理回,“便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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