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又叹
可倏然间,只听得江绪轻轻笑声,缓缓放下长剑,眼神狡黠。
“你们再仔细开灵视看看,这阵法究竟有没有被破?”
池渊始终没甚变化表情终于有丝惊讶之色,他双手往眼上抹,终于凝神往院内望去,眉尾斜斜往上挑。
“原来是这样,”他先是喃喃自语,又失笑摇头,“想不到啊,江师弟在阵法上竟有如此造诣。”
只见无尽黑白之气正从那破碎牌位上涌出——哪里是单单死气?那上头,竟是还有着不少清气。
“不过是缓几天!”江绪苍白地驳斥道,“又有何不可!”
总是这般,总是这般……他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严绥,或许无情道修者总是有相似之处,凡事只会讲个合不合适,怎做最好,如何才是正确。
从不会想他人会不会伤心,会不会……
不甘。
池渊轻轻叹声,灵气愈发翻涌,他身后龙影逐渐凝成实质般墨色,伴随着道惊雷唰然发出道清啸——
扬扬散于风雨里。
打三,江绪甚至不用掂量,便知此战定然要败,他咬着牙,清亮眼神直直盯着池渊,心下迅速有决断:
只需拦住池渊,再……
“早闻无极宗简楼子小弟子心善,”池渊眼神古井无波,平静打断他思绪,“你可知这永安镇外便是涛涛泛江水,旦河坝决堤,会死多少人?”
江绪手中长剑顿,只听池渊接着说道:“单单永安镇,便是三百余口性命,再往下游去,平康村,洄镇,甚至于中州城,江绪,你可算过这笔账?”
阵法全然未被打破,反而被这击加强。
旁萧钧与陈川则早已副讶异表情,江绪扯着云袅手腕往堂内拖去,轻轻叹口气。
“看吧,你们以为毁是死气阵眼,可这牌位只是个幌子,”江绪嗓音在雨声中有些模糊,“天为清,地为浊,人为天地之子,是为混沌。”
他说着,行至案前,以灵力点燃三炷香,烟气袅袅间,黑暗中显出道模模糊糊身影。
陈川难以置信地提高音量:“这是?!”
江绪瞳孔猝然缩紧,脚下错,身影便翩然挡在云袅之前,断山河横亘在胸前护住要害,企图以自身挡下这击,却只见道墨光于眼前转瞬即逝,无声地击向身后!
是那座无字牌位!
“无需杀她,”池渊摇摇头,目视着那牌位四分五裂,“只需破此地阵法,天道自会出手,江师弟,还是让开罢。”
这雷绝非江绪修为能拦住。
江绪只是死死盯着他,周围忽然狂风四起,平衡被打破,清气与死气骤然失衡,萧钧于陈川长剑同时搭于他颈间,同样面容严肃地劝他:“阵法已破,这活魃今日必死无疑。”
长剑骤然滞,江绪紧紧抿着唇,只听池渊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既是迟早要死,死她个能拯救千万人,有何不可?”
确,没有比这更划算买卖,江绪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着,最后深深吸口气,抬手格挡上陈川削过来剑光。
当!
“她还不能死,”江绪只是这说道,眼神极亮地盯着云袅方向,“此事你们根本不知内情,怎可如此轻定生死。”
“邪物为天道不容,”萧钧沉声道,“杀她,方能还此地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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