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绥依然闭着眼,似乎是已经醉过去,江绪又观察会,才轻轻舒口气,从袖中摸出块缀在红绳上剔透石头。
这正是从云袅那得来留影石,高航此人心思缜密,自上次说留影石这事后,江绪便猜测他不会将如此重要东西放在身上。
他思及此,忍不住腹诽道,毕竟万丢,可不就没有拿捏法子。
于是他借下山机会来永安镇,想从云袅这入手寻找留影石,可惜高航聚灵阵布得太好,若非云袅自己被
“什?”
江绪下意识问句,后知后觉抬头,却看见严绥支着额阖上眼,脸上泛起几丝薄红,再也没应过他。
糟。
他这才想起,严绥酒量并不是很好。
而他们居然已经喝完两坛。
江绪却沉默好会,才磕绊扯个谎:“他是朋友。”
严绥定定地看着他,最后轻轻笑声:“是。”
“嗯。”江绪掐着自己手心,背后空落落,“以为他不会下死手,才——”
“你不会如此,”严绥不容拒绝地打断他,“绪绪,你在说谎。”
“没有,”江绪苍白地解释着,“师兄,真没有。”
刚开始同他出来,是真以为他喜欢这家酒,直到后来才知,他喜欢是云袅姐。”
那双浅淡琥珀瞳轻轻眨,便显现出酒气熏染后水光,朦朦胧胧:“他……动凡心。”
“无极宗并不禁情绝欲,”严绥轻轻笑声,已经明白大半,但还是问道,“后来呢?”
“后来有日,同他下山,却被康家告知云袅姐死,康兄也病。”
江绪说到这,轻轻吸口气:“开始确以为是世事无常,可上元时候找不着高航,便自己下山,永安镇太小,撞见他们也不奇怪。”
“师兄?”
江绪轻轻唤声,抬手在严绥眼前晃晃。
没有任何应答。
“师兄?”
他又唤声,手指拂过严绥眼睫,柔软,痒得他手指颤。
可严绥却扯着嘴角,自嘲般笑声:“你心软,却不是不分是非之人,他威胁你。”
江绪张张嘴,在严绥肯定神色里消弭所有话语,只是垂下眼,定定地盯着自己面前酒碗。
耳边只听得声浅淡叹息:“你不想说,便不说罢,但高航必须接受处罚。”
江绪却应他:“戕害两条人命,他该死。”
“嗯,”严绥声音低到听不清,“便按绪绪说办。”
严绥静静地听着,眼神微微深些,见江绪停顿许久才说道:“你既然知他做这种事,又为何不报给师尊?”
“以为他只是时想不开才这做,”江绪含含糊糊地说道,“活魃记不得生前事,况且云袅姐也活不多久……但去见康兄。”
他不间断地给自己灌着酒,严绥也陪着他块,江绪似乎根本没发觉,只是闷闷地往后说去:“他魂没,才发觉蹊跷,师兄,还是太笨。”
直到看见康冶时他才知所谓被歹人杀害不过是障目之法,又偷偷探查许久,才发觉是修道之人所为,结果还是犯蠢,主动去找高航质问,这才给自己惹杀身之祸。
“确很蠢,”严绥嗓音有些哑,低低,情绪不明,“为何不告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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