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放下酒坛,清清嗓子,尴尬解释道:“这是云袅姐欠……不是想喝,只是再埋要坏掉。”
听就是胡诌,严绥也不拆穿他,只是说:“白日便饮酒,还从不知道绪绪是要习醉剑。”
江绪被他说得耳根热,严绥却神色自然地拍开坛封泥,浓浓酒香瞬息溢散开来,江绪眼神亮,恰好听严绥说:“果真是好酒,绪绪想喝,自然得陪着。”
他将那坛酒推至江绪面前,又给自己开坛,才坐至江绪对面,似是不经意般问道:“你是同哪个弟子起下山。”
江绪下意识地摸摸衣袖,才放心道:“就是那日桥上之人,嗯,他叫高航。”
“她叫云袅,是个极好人,”他说着,回头对严绥笑笑,有些局促,“师兄在这等等可好?”
“自是可以,”严绥收伞,寻块稍显干净地方站着,“绪绪要去做什?”
“寻些东西,”江绪说着,眼神有些飘忽,“很快便回。”
他说完便噔噔绕过高柜,熟门熟路地推开暗门,又盯着瓢泼大雨从梨树下挖出几坛好酒。
用断山河。
过如此不确定神情,严绥总是运筹帷幄,他是无极宗大师兄,同辈人,甚至是师叔们都在信任,在依靠他,他从来都是自信,坚定。
可如今在迟疑什呢?江绪想不明白,他只是心头软,点点头,含糊道:“确,方才就在想,这些事到底该跟何人说。”
他扯扯严绥衣袖,示意对方同自己过来,声音被风雨吹得很散:“已经没有朋友。”
严绥只是安静地任由他拽着停在幢三层木楼前,酒肆旗帜早就褪色得不成样子,木门上有道灵力禁制,他只需看眼,便知不是江绪手笔。
“第次下山,是同旁峰个弟子块,有次在林子里迷路认识他,他说永安镇有家梨花酒很不错,便大着胆子同他来。”
“原来是这般,”严绥微微颔首,神色自若地喝完整碗,“他想杀你,是因为自己养活魃。”
这已经是要被逐出宗门大罪。
“不止,”江绪也随着抬起头干完手中那碗酒,冰凉,令人愈发清醒,“
最后提着酒坛子回到屋内时恰好见着严绥正那着块帕子俯身擦出张可以坐位置,还不知从何处寻两只碗放在干净桌上,他愣愣,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这不应该是严绥该做事情,江绪愈发局促起来,此地陈旧脏污,严绥其实不该被自己带到这来。
他该永远端坐在明明高台上。
他正恍惚羞愧地想着,却见严绥含着笑朝他望来,眼神和煦:“回来?坐吧。”
就跟没看见他手里东西似。
江绪说着,轻轻叹口气,眼神有些怀念:“然后便认识店家。”
“池栖幽同说,”严绥只是抬抬手,剑气破雨而去,轻而易举地解开禁制,“可是那只活魃?”
江绪有些讶异他举动,刚想说些什,便听见严绥温声道:“猜绪绪是想进去,对?”
虽然确是如此,江绪不适应地点点头,但严绥往常可不会多加这句。
他推开门,吱呀声响后是飞满尘土空间,江绪环顾圈,只见所有物什上都落灰,明显是许久没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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