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好事,还
严绥垂着眼,低低嗯声。
“绪绪说得对,梦只是梦。”
怀里江绪动动,想要坐起来,严绥却掩住他眼,温言道:“可是困?”
江绪摇摇头,眼中已经有些迷蒙,修者能靠着打坐修行恢复元气,但他仍旧保持这时不时需要睡觉习惯,没少被简楼子罚站。
严绥在他耳边低低笑,松开手。
那根要江绪命箭,就是刺进这里。
周身尽是严绥身上独特冷香,江绪被背上那点温度熏得脸热,低低唔声:“是没怎听过。”
他不喜欢清宵子,连带着也不喜欢他讲课,每回都是望着窗外发呆熬到下学。
“绪绪梦见什,可以跟师兄讲讲?”
严绥语气愈发和缓,听得人放松警惕,困倦如轻柔潮水袭来,江绪轻轻晃晃脑袋,模棱两可道:“就是梦见山门万箭阵居然有用着天。”
江绪本能地顿在原地,严绥目光很沉静,他忽然就觉得他其实是在特地等自己。
“师兄,”他唤声,慢吞吞朝那边挪去,“怎?”
才走到半,严绥忽地抬手招,他便不由自主地扑进严绥怀里。
“绪绪做过什噩梦?”
原来严绥什都听见。
“睡吧,师兄什时候因为这个说过你。”
江绪犹豫片刻,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忍不住点点头,背对着严绥躺下,闭上眼后却不自觉地皱皱眉。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刚才严绥看他眼神……好像很难过。
难过到他心口好阵锐痛。
严绥跪坐在江绪身侧,终于遏制不住地闭闭眼,喉结上下滚动许久。
严绥小心翼翼悬起许久心终于落地,可才将将松口气,便又被悬在万刃之上,他悄无声息地垂下头,将江绪完全抱在怀中。
“确算是个噩梦,”他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绪绪定然被吓到。”
“嗯,”江绪忽然就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不过之后想想,宗门创立之后便从未用过这个上古防阵,要真有哪天用,定然是天下大乱。”
这也是他后面慢慢想明白,或许是梦境实在太真实,而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严绥和自己身上,才忽略这个细节,万箭阵早在无极宗未成立时便已经存在,传闻是上古大能遗留,威力甚大,除非遇到紧急情况,绝不会启用。
但也正如江绪说那样,无极宗建宗万年,从未动用过万箭阵。
这个念头让江绪身躯明显僵,他撑着严绥胸膛稍微往后退点,垂着眼含糊道:“只是梦见时觉着恐怖,醒来后反而觉得荒谬,其实也算不上噩梦。”
可严绥没有错过他摸向心口手,江绪在跟沈长风说话时也下意识地这做过,他眼神微暗,有些猜测。
“绪绪定然没有好好听道明师叔讲学,”他用最没有侵略性嗓音说着,手臂圈上江绪柔软腰,“修道者不轻易做梦,梦乃魂魄有所感应,得线天机。”
他记得这个位置,眼前似乎又飘起茫茫大雪,兵戈声丁零当啷,箭雨刺破灰蒙蒙天,刺破纷飞雪,根根没入江绪体内,远处隐隐有两道渺小身影,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江绪眼。
他抬手缓慢地贴在江绪后心上,眼珠隐隐泛起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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