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皱眉,冷声呵斥道:“你冒犯到,松手。”
可那人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隐隐露出点受伤神情,江绪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由挣扎地动动手腕。
来人低低叹口气,手指在他伤口上虚虚点,便迅速治愈这点连小伤算不得口子。
哪里是听不清,江绪撇撇嘴,也不戳穿他,只是提高声,又重复遍:“老人家,可否借龟甲用?”
老翁态度顿时变,嫌弃地摆摆手:“去去去!还以为今儿开张,原来是个来搅局同行,赶紧滚,赶紧滚!”
江绪被他凶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道:“不是,不算命,就是想试试。”
“试试?”
老翁阴阳怪气地哼声,高傲道:“你个小辈懂什,这东西可不是能随便试试,倒要看看,你能算出什。”
他依依不舍地转过头,慢吞吞往前走去,重新开始考虑起该如何寻到严绥这件事。
或许可以试试卜筮?虽然不太擅长,但在灵气全失情况下,似乎也只有这种办法可行。
如此想着,江绪眼神转,落在街角支着某个简易摊子上,铺布桌旁支面半旧旗,最顶上绘着阴阳太极图,下面绣列大字:
“半仙算命,卦六钱。”
竟又如此巧合?
可能寻到他。”
渺音被他说得心头火起,反倒笑出声。
“行啊,”他哼笑着捡起桌上落叶往严绥眉心掷,“那们各凭本事吧。”
飞叶悄无声息地在空中碎成粉尘,严绥拍拍衣袖,施然起身,对渺音拱手行个弟子礼:“那严某便告辞。”
他刻意顿顿,笑着道:“师娘。”
他说着,在桌上摸索出副劣质龟甲往江绪那边推:“你就在这算,能算出东西老朽今日倒贴你五文钱!”
江绪眼睛亮,轻快道:“那便言为定!”
五文钱刚好够买串糖葫芦。
他将手往桌底木刺上重重划,勉强挤出几滴鲜血,正要往龟甲上滴时,身边忽地伸出只布满老茧手,死死禁锢住他手腕。
江绪愣愣,抬起头时瞧见张陌生脸。
旗子旁坐个盲眼老翁,江绪犹豫片刻,还是直直朝着那处走去,那盲眼老翁像是有所感应般,空洞两只眼眶精准地朝江绪这边转过来,颤颤巍巍道:“小友是问事,还是寻人啊?”
看起来倒是有两把刷子,江绪讶然地停顿瞬,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老翁等片刻,又颤巍巍道:“小友,可是要寻人?”
江绪先是摇摇头,而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老人看不见,不由脸上热,声音又放低些:“不知老人家可否,嗯,借个龟甲予用?”
听得这句话,老翁高深莫测神情顿时有些维持不住,伛偻腰背都挺直些:“什?老朽耳背,有些听不清。”
渺音在他行礼时便面色发黑,待这两字从严绥口中吐出,他已是勃然大怒,灵力呼啸着在院中盘旋,如同无数利刃般将空气切割开来,全都朝着严绥奔涌而去。
“滚!”
……
江绪背着竹篓站在街边,眼神直勾勾地落在糖葫芦上,晶莹糖壳在光下泛着诱人透亮光泽,他摸摸口袋,惋惜地叹口气。
“若是在现世,”他忍不住轻声嘟囔,“哪会受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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