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他失声惊呼,心中骤然不安起来,外头是发生什?难不成,严绥同渺音没能打过魇鬼?
沈长风身躯忽地不受控制浮起,在顾沉惊骇目光中飞快地消失在天际,不会便出现在崖上,严绥手中剑气滞,反溯灵力激得胸腔中阵气血翻涌。
“失算!”渺音在风雪中骂句极清晰脏话,“顾沉没能让梦主想开,魇鬼如今撑不住,要先吃掉他魂魄补充自身!”
严绥眉尾轻轻压,试探地送出缕剑气,尝试隔断魇鬼与沈长风之间无形丝线。
“你明明可以离开,不管这团污糟权利倾轧,去救更多人,重新当惩恶扬善大侠,这才是赎罪!”
沈长风沉默地听着他呵斥,听着他沉沉喘气,最后只是轻轻笑,轻佻,风流如往昔。
有些面具,戴上就再也摘不下。
“不可能,”他平静地,近乎麻木地陈述着,“不是什大侠,从来都当不大侠,救不阿姐,逃不过朝廷控制,当初救你,也不过是因为是太傅之子,不缺那个馒头,也不缺那点盘缠。”
“饥荒多可怕啊,”沈长风笑着,视线在顾沉面上扫而过,“送你离开时你说定会报答,可最后你是靠着自己活下来,始终在太傅府里吃好喝好,都快记不清有过饥荒这回事。”
,“你未免太小看。”
天地间震颤愈发明显,沈长风仰头看眼灰蒙蒙天,忽然笑声:“你看,地动。”
顾沉没理他,只是拖着他往洞内缩点,好避开愈发猛烈风雪,沈长风也懒得动弹,始终大睁着眼,副坦然赴死模样。
“都说,你不该来,”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虽不知你是如何等在这,但你看,就该在今日死,老天都是如此觉得。”
顾沉啧声,道:“沈长风,你觉着死就百?”
“不行,”他对渺音摇摇头,“梦主与魇鬼之间本质其实是结契,如今梦主不愿醒,实在无法破除,或许只能任由他被吞噬。”
“谁知道
沈长风说到这,沉沉地,宛若叹息般地吐气:“但这不至于让你在这把命搭上,顾沉,真不能算是你恩人。”
“从来有恩必报,”顾沉平静道,“长风,你觉得不值当,可于而言,若没有你搭救,早便不知死在哪个角落,这是救命之恩,后来暗日殿再见,你又救过好几回,直觉着,们是生死好友。”
“哈,”沈长风失笑,“是啊,好友,所以你更不该死在这,顾沉,你得好好。”
他这生,所遇真心人寥寥,不能每个都不得善终。
顾沉简直恨铁不成钢,可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便听见外头又传来声嘶哑啸叫,而面前沈长风骤然扭曲神色。
他观察会沈长风理所当然表情,叹息道:“不可能,你就是个懦夫。”
“瞎说什,”沈长风玩笑般道,“可是杀人如麻青鹤,你别污身后名。”
“杀人如麻,罪无可赦,”顾沉重重地吐字,“你觉得自己条命就够还?你觉得这样叶屿就会记你辈子?”
“真是可笑!”
他忍无可忍,终于红着眼将拳头砸在沈长风脸上,打得人耳鸣不已,根本就没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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