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听得此言,只觉得识海中划过线灵光,接着便心头发冷,好阵想笑。
江绪在神游天外状态中思索良久,最后觉得自己情劫应是求不得。
挣扎困苦,伸手索爱,最后将自己囿于“师弟”身份上,做着自感动事,到死都没能得到自己想要。
那严绥呢?
他不解地,近乎恶意地揣摩着这事。
上辈子如此冷漠,如今又摆出腔深情,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想要渡劫飞升?
“阿蛮,嗯,姑娘也是合欢宗弟子,为何你要让她为奴年?”
“开始是没认出来,”渺音坦荡道,“女大十八变,阿蛮幼时活泼可爱,谁知长大后竟成这副无趣模样。”
他笑声,接着道:“她其实也不太记得样子,三百年嘛,并不奇怪,再往后——便是要糊弄你那个师兄。”
江绪给他个茫然眼神,渺音不欲过多解释这些同无极宗相关事,便顺势问他:“阿蛮说你有事想问,怎?”
江绪轻松神情骤然落,低声含糊道:“是想问问前辈,嗯,情劫事。”
十不存二,能活着等到已是幸运。”
江绪不自觉地打个冷颤。
“所以,当年还没败时候,你们便料到自己会被当做炉鼎圈禁?”
渺音意味深长地道:“你觉着,们为何要同远在北州魔修合作?”
江绪却不敢再想,他瞬不瞬地盯着湖边人影,总觉得那是株被强行插进春泥里半枯花枝,摇摇欲坠地想要枯萎。
他发现自己其实想不明白,最后竟有些怪这劳什子情劫,若都已经互为情劫却还不能相爱,那自己与严绥岂不是怎样都无法得个善果?
渺音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般,柔柔叹口气:“情劫不定让两个素昧平生人相爱,好孩子,这种事从来都不受劫数和所谓命中注定摆布。”
“不过情劫不是生死劫,因而也没这复杂麻烦,”他顿顿又接着道,“真想渡劫其实容易得很,至于你跟他——”
江绪不解地抬起眼,瞧见他为难地皱着眉,轻轻叹口气。
“死也不定能破劫成功。”
渺音恍然大悟地噢声,扯着他盘腿往树下坐,支着下巴兴致盎然:“说罢,有何不解,是想渡过此劫飞升?”
“也不是,”江绪有些羞于启齿,语句磕磕巴巴,“前辈在云州时同说,是师兄情劫,但……他,呃,爱并非是。”
最后这句话几不可闻,渺音却神色正经地对他颔首,道:“明白你想说何事,情劫这事并非简单爱或不爱,各人有各人劫数,正如世间没有相同情爱般,是同个道理。”
江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见他继续道:“正如之情劫是爱别离,而云明阳当年则是单纯看破红尘。”
那情劫是什?
他心中莫名浮出个念头——
若严绥不是严绥,如今应当同她模样。
“前辈是想说,是各宗门想围剿在先,与魔修合作在后?”
“嗯哼,”渺音用鼻音应他,“那会你同阿蛮还小,成日就是在山中撒着脚丫疯跑,追都追不上,自然是毋需知道这些,小孩子家家嘛,活得开心便好。”
江绪闻言,回头望眼始终不远不近缀在后头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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