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显然也注意到他举动,姿态却仍是放松,甚至还往墙上靠点,慢吞吞地娇声道:“天道可真是甩个大消息给们呢,除人修外,旁生灵也可攀登天梯,你们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她细如葱玉手指点点变形成狰狞兽爪,程阎不由手上使劲,长剑才将将出鞘半寸,身后忽地传来严绥声音:
“无事,她不敢拦你们。”
女人手指轻轻动:“噢?你凭何如此自信?没记错话,你那身伤还没好到半吧?再动手,可就得入魔呢。”
她说着,妖息猛地朝程阎二人扑去,又在半路被无形屏障挡住,电光火石间,程阎猛地将雅拽进怀里,骨碌冲下城楼。
严绥低声道:“们与妖盟,怕是也要刀剑相向,你与雅速去找到药长老,带着如今不能上战场弟子先暗中撤离。”
雅神情渐渐凝重起来:“确,若真是各族都能得道飞升,人修如今境况很不妙。”
妖修同魔修都会觉得是人修编场几万年弥天大谎,断他们仙途——即便是修为微弱之辈也同样会愤怒不已。
毕竟不能飞升是回事,被旁人断往上路就是另回事。
程阎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对严绥略点头,便准备同雅块离开先,可他们才转过身,心中便骤然沉。
城楼之上,程阎在长久震惊后不可置信地呢喃:“不可能吧?天道意思是……都广之野谁都能进?”
理智令他没在这时候说出“开玩笑”这几个字,不过从他与雅对视眼神中明显能读出这意思,寂静在天地间蔓延,许久之后,人群中有声音弱弱道:
“可每回祭天大典,各宗都是有人数限制啊。”
这话顿时激起无数议论,嗡嗡声瞬间不绝于耳,唯独站在最前方几人始终沉默,严绥始终保持着微仰着头姿势,在所有人都在看卷轴时,他直在跟天穹上九彩霞光对视着。
很熟悉场景,他想,几千年前自己提着仍在滴血剑站在云端之上时,这霞光也是同样神圣而平和。
这回反应倒是挺快,严绥在心底称赞他句,视线对上那双漂亮而带着杀气眼。
“你应当死在招摇山中。”
他如此说道,心中隐约有点猜测,看来天道动手脚不止点半点。
女人脸上浮出显而易见怒意,接着又飞快地被做作,柔软笑容取代:
“方才那场面,实在是
在不远处台阶口处,身后拖着八条狐尾女人聘聘袅袅地立在那,对他们柔柔笑:
“你们这急匆匆,是要去哪儿呀?”
不好。
程阎心中暗惊,手掌已经扶上剑柄。
她来得实在太快。
“……劫数圆满,道心明澈,”那道宏大声如钟鼓在耳边齐鸣,“当享万代香火,护此界太平无忧……”
于是他顺从着那声音,往霞光中踏去,他脚下是芸芸众生,祭坛上犹是温热柔软躯体大睁着眼,洁白狐耳被泥泞弄得脏污片。
她死在惊梧剑下,成为天道之子飞升前最后道劫数。
在迈进那道霞光之前,严绥直都是如此认为。
霞光渐渐往天穹后隐没,程阎呼唤声将他飘远思绪飞快扯回现下:“大师兄?今日之事究竟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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