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孩在外头磕碰,本来都不觉得有什,看到自己父母,就忍不住要大哭起来,但这大人跟小孩比未免也太滑稽懦弱,他又不能哭,只好发脾气。
严子书感冒比般人后果严重,很快就转成轻度肺炎。
傅金池没敢再露面,但是他让Lily过来。严子书又觉得很抱歉:“真也不用你过来。”
“没事,有什。”Lily很轻松地说,“这个月奖金爆,早上刚刚银行到账,所以现在特别好说话。何况,你那天发火,老板动都不敢动,真是物降物,你说上个班还有比看这个更爽吗?你再多来两次都行。”
严子书坐起来,笑道:“那天睡醒有点儿烧糊涂,谁碰下都觉得特别烦。”
他这几个月以来生活细节,曾佩蓉说要感谢神安排,倒是对傅金池来说,现在别说感谢上帝,让他捐座教堂也可以。
送走曾佩蓉后,傅金池回到卧室,拉上窗帘,坐在床边,严子书已经醒。
两人视线对上。严子书有点儿烦闷地问:“看见吗?跟纸糊样。”
傅金池温声说:“会好,只是抵抗力差。你再睡会儿吧,起来就好。”
“等起来能不再看见你吗?”严子书说,“明明说不想换房间,睡觉睁开眼,就不在原来地方。你能不能别这自说自话插进生活,什都按自己意思安排。”
“你不用想太多,主要是他确实也不太正常。”Lily说,“虽然是他让什都顺着你说,其实也是认真这想,这两个月连给他推荐什精神科医生都看好。”
她甚至真打开备忘录,给严子书展示自己剪切网页页面。
严子书淡淡地笑笑,想象出傅金池那样冷血怪物跟医生对峙画面。
又不知道什时候会消失不见。
他喘口气:“今天见到你真尽量很客气,因为不想得罪你,也不太敢得罪你,不代表还想跟你发展点儿什,是不是不直接说难听,你就不会走?……你能不能滚?”
严子书越说越有点激动,喉头阵发痒,咳嗽好半天,压都压不下去,震得脑仁疼。
傅金池知道病中人情绪敏感,忙说:“你休息吧,别气,这就走。”
走之前他磨磨蹭蹭,调好屋里温度,又给严子书掖掖被子。严子书为自己却莫名其妙发通火,又陷入自厌弃之中。人表面上说不定是心里真正想,他都分不清自己是为发火而发火,还是看到傅金池,压抑半年无助下就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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