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猪是个辛苦活,宰放完血后得两个人合力拖着猪下水烫毛,剥落干净猪毛再下大刀劈,刀子落下结实骨头分离,两百多斤猪分成两扇,猪头归猪头,蹄归蹄,中间两扇排骨和肉慢慢分。
工序不复杂,但是非常吃力。个壮实有劲儿男人也受不住每天宰那多猪,得出大力气,又苦又累,容易积劳成疾,落下身病。
剩下五头烫好猪,赫然地摆在贺松柏面前,他穿上胶质围衣,穿上长筒雨鞋,弯下腰来使劲儿地劈起猪。头两百多斤,他个人又搬又翻,刀落下碎骨头四溅,即便穿防护衣,猪血也溅到他身上,双手沾满污渍几乎辨认不出它原本模样。
铁柱在旁边看得五味杂陈,心中复杂极。
他也帮着贺松柏干活,给他翻猪,给他托着按着。
贺松柏报上自己名:“是贺老二。”
看他主动报上名讳份上,这个男人脸上生疏才少些。他收烟勉勉强强地说:“张哥今天不在,出去‘钓水’。现在这里归管,啥事跟说也样。”
口水就是张大团结,钓水就是挣钱意思。
男人轻蔑地说:“凭你也想来这里讨生计?”
他打量下贺松柏身板,高度有余,健壮不足,看模样瘦巴巴恐怕禁受不住活计。
刚进门里面就传来股浓浓血腥味儿,浓稠黑血凝在地上,两个农妇正佝偻着腰用水桶洗刷着地板。
贺松柏走进去,所有人几乎都停下来惊恐地看着他。
贺松柏迅速说个暗号,正在举大砍刀劈猪头男人松口气,骂道:“顺子几个咋那不靠谱,乱放人进来。”
“你谁啊你?”
他口气很恶劣,因为刚才被吓得厉害,差点连刀都握不稳直往手上砍。
段时间后,贺松柏才把猪都劈完。整个人已经宛如从水里捞出来般,额头汗不住地流下,衣服湿透紧贴在身上。
铁柱小声地说:“这个活太累,太累。”
他顺手把手里大砍刀塞到贺松柏手里,“们这里啥人都不缺,就缺个劈猪。看见没有,这还剩五头没劈成猪,你把它们分好,骨归骨肉归肉。”
男人借机抻抻腰,筋骨发出嘎啦嘎啦声音,“已经劈四只,累。你要干干,干不就走人,咱这里不要多余人。”
贺松柏利索地说:“当然干。”
他顿顿,虚心地问:“怎个‘骨归骨肉归肉’,你劈头给照着学学?”
男人示范遍,劈完整只猪,黏腻脏污刀递到贺松柏手上,“劈吧,过去那边歇会。”
屠宰场这边把控得还是很严,道道关卡都有人守着,从山头路守到山尾,杀猪屠宰才三四个,望风就有几十个。加上这里人烟稀少,平时几乎没有什生人涉足,今天居然让个生面孔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顺子冒个头到门边,小声地说:“这是咱张哥朋友,何师傅你给个面子。”
贺松柏问:“张哥在吗?来跟他讨份生计。”
他把腰上系着烟条取出来递条给这个壮实男人,烟是中华牌,凭票包七毛五,很贵。
男人没收,推开,他皱着眉老大不高兴地说:“你这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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