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陌生指腹又次摩擦而过时甄杳终于哆嗦着回过神来,整个人僵硬得像棵绷紧到笔直树苗,鬓角被呼吸掀动发丝像颤巍巍叶子。
这种感觉,太奇怪。
“哥哥……”
对方鼻间溢出个冷淡音节,“嗯?”
她手腕被人蓦地扣住。
“渌……哥哥?”甄杳心跳忽然快。
来人没说话,不容反抗地将她手往水龙头下带。水流“哗”地声再度涌出,浇在男人与少女交错手指上。
两个人僵僵,只不过包裹在外面那只手停滞得难以察觉。
宋渌柏抬眸看眼面前镜子。
“还有工作。”不知什时候走近男人回答得格外简短,嗓音比她刚来宋家时更冷淡生硬。
说完宋渌柏没多留,径直穿过花园。
甄杳当然听得出男人刻意冷漠与距离感,她泡在水里手指呆呆交错着摩擦几下,更多颜料脱落溶入清水里。
他这样……是因为昨晚吗?
“洗干净没有?”宋延辞握着她手腕往上轻轻提,水珠哗啦啦滚落,“小马虎,手上还有这多。走吧,进去帮你洗。”
”
“蓝色。其他颜色都在旁边,到时候你要什颜色就递给你。”
甄杳点点头,唇角抿出点笑弧,然后手指用力按下去。
高压空气摩擦声和颜料味道同在空气中迸溅开来,她仿佛能看见白布上被蓝色拖出长长条痕迹。
不用在意线条、轮廓、光影,只需要在意她此刻手里握着是什颜色——她能想象到颜色。
镜前灯是冷色调,少女下颌尖尖,长而翘眼睫胆怯地扇动几下,勾勒出小片变化阴影。
她比他矮个头还多,在他身形笼罩下瘦弱娇小得可怜。
他蹙眉,垂眸看向她还残留着斑驳颜料痕迹手指,终于指尖动动,从指缝间不轻不重地摩挲而过,细弱水流被挤压逃散。
刚才宋延辞说要帮她洗手话他都听见,结果现在人却根本不在。
连个小姑娘都照顾不好。
甄杳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出于清楚宋延辞洁癖和轻微强迫特点没有拒绝。这或许是医生职业习惯?
回到客厅时宋延辞先去接个电话,于是她自己先摸到楼公用卫生间,用松节油涂抹手指之后再对准温和水流冲洗。
只不过她也不清楚到底洗干净没有,迟疑片刻后犹犹豫豫地要探身出去叫小佳。
正对着方向忽然响起脚步声,短短几秒对方就走到她面前。
手上用是无味松节油,因此那种独特又有质感柏树木与檀香木味轻而易举地就穿透感官。
那些郁结与晦涩仿佛起释放出去。甄杳像被打开身上某个“开关”,手个喷枪对着画布胡乱挥舞,最后还扔掉喷枪去按下手印,美其名曰“盖章”。
宋延辞非常纵容,只是捏着她鼻子勒令她会好好洗手。
等甄杳完成“作品”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把手泡进温水里,耐心地仔细清洗沾满颜料手指。
“这幅作品会让人保存好,等你复明之后就能好好欣赏。”宋延辞笑着说,“很有纪念意义。”
两人正说着话,宋延辞忽然顿顿,接着转身扬高嗓音,“渌柏,你回来?要不要过来看看杳杳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