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至少得让她看看她劳动成果吧?
拂拂心里简直是叫苦不迭,却昂着头,咬咬唇,殷殷期盼地看着她,眼睫扑闪扑闪。
“阿蛮你能带去见见牧临川吗?”
崔蛮没好气地白她眼:“……你急什?”
是啊?
她、她为什这着急?
茫然地打开食盒,竟然是碗漆黑药汁。
拂拂愣愣,捏着鼻子,吨吨吨口气干,又提起裙子,飞快追上去。
刚迈动步子,拂拂差点儿个跟头栽下去,脚软手也软,这也难怪,拂拂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昨天跑晚上,力气到现在都没恢复。
见她追上来,崔蛮竟然走得更快,拂拂提着裙子,追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牧行简不耻这种行为,入城前,特地严加约束手下兵士,不准乱入尼寺。
于是,璎珞寺便免遭兵燹之祸。
说来也巧,叛军入城那夜,崔蛮正巧没赶回寺里,路见到兵士横行,害怕得直打哆嗦。
正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间,不知怎地,脑子里忽然想起来陆拂拂曾经对她说过那句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拂拂顿时松口气,苦笑声,看向崔蛮真诚地说:“谢谢你。”
崔蛮愣,嘟囔道:“……倒也不用说谢,可不是要救你们。”
拂拂头雾水:“那是谁?”
崔蛮似乎不愿意这轻易地就回答她,可看到拂拂确实着急,顿顿,还是开口。
“是寺中比丘尼。”
这问把陆拂拂也问懵。
拂拂眼露迷惘。
按理说,她把牧临川给救出来就没她事儿啊?难不成她潜意识里还想把他培养成代明君不成?
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她任务进展到现在,妥妥地失败。
好歹是自己累死累活救出来,拂拂闭上眼,自己安慰自己,可能这就是老妈子心态吧,不看到不安心。
“崔蛮!!”
“崔蛮!!”
少女急得浑身冒汗,口不择言,脱口而出:“阿蛮!”
话音刚落,气力用尽,扑倒在地上。
声亲昵得有些逾矩“阿蛮”,崔蛮汗毛倒竖,支支吾吾地涨红脸,转头看陆拂拂扑倒在地,唬大跳,愣愣地看着她:“你、你……”
忙振作起精神,慌忙往脸上抹点儿灶火泥巴什。
等到天明赶回璎珞寺时,见城中还是有不少姑娘惨遭玷污,正哀声哭泣,不由松口气,同时又感到阵后怕。
拂拂更吃惊。
可她不是昏倒在河畔吗?怎是倒在寺前?是牧临川带她来?他自己都断双腿,怎带着她来到璎珞寺?
她说得已经够多,崔蛮不欲再回答她,横眉竖目地把食盒塞到她怀里,扬长而去。
“沙门慈悲,看你俩倒在寺前,就把你们带进来。”
当日荆州兵虽攻破上京,却并未踏足上京佛寺。
尤其璎珞寺乃是间尼寺,寺中不少高门贵女。
昔年洛阳曾有瑶光寺,前朝尔朱兆率兵攻入洛阳,纵兵大掠,时有骑兵数十入寺□□。时人便以“洛阳男儿急作髻,瑶光寺尼夺作婿”这俗语来作嘲讽。
性喜道场少女们被这等禽兽不如混账□□,这本是战争中桩悲剧,却成世人茶余饭后讥讪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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