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腿不方便,可这人不知道抽什疯,非要和她起忙活。
陆拂拂没办法,只好把擦桌子整理东西这些小事儿交给他,自己去拾掇重活儿,累活儿,脏活儿。
这个劳动分配下来,少年神情喜怒莫辨,低着眼在屋里站很久。
“别扭啥啊。”陆拂拂脑子里飞快转动,面上装出凶巴巴道,“觉得这样分配是看轻你,觉得你自己没用?”
“知道自己没用就边儿去,别给添乱,人贵有自知之明。”
“唉。”拂拂有些惆怅地捧着脸,“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早早就要为这三瓜两枣扯下面子,和同为穷人对方,斗智斗勇,你来往。
两者都在为生计精打细算,机关算尽,布局机深。
陆拂拂她当然知道这不体面,可是大家都为生活奔波,谁能体面。
想到这儿,拂拂又露出个笑来,啪啪啪用力地拍拍手掌。
陆拂拂敏锐:“你怕丑?”
牧临川浑身僵,明显是被说中,有些咬牙切齿。
看他这副模样,陆拂拂反倒是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牧临川你是不是没见过这个样子?”
他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
可最终还是低低地“嗯”声。
尚算齐整,要价竟然比市面上般价贵出不少。
她脸皮厚,对上这些大爷大妈也不带怕,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好说歹说,终于把价杀下来。
她忙着杀价时候,牧临川明显陷入难得焦躁不安中。
少年赧颜汗下,想要拽着她走,也窘得手足无措。
“陆拂拂。”牧临川难得有些不适应,觉得浑身别扭。
这小,bao君不愧是个M,被她兜头骂,竟然骂清醒,冷嗤声,拽着抹布径直去忙活。
这忙活就忙到傍晚,晚上,陆拂拂铺开床被,两人枕着这股灰尘与霉味儿睡夜,第二天早,牧临川没多加耽搁,就去拜访并州刺史孙循。
少年去之前,好好打扮番,特地作些修饰。乌黑
“恭喜你陛下,欢迎你进入真正生活!!”
等中介走,陆拂拂带着牧临川就进屋,挽起袖子忙活开来。
这屋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伸手抹,桌子上都是灰。墙上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床铺又脏又旧。
“这也太黑心。”女孩儿嘟囔着,拎起扫帚就开始大扫除。
这忙活就忙活下午。
刚刚看着陆拂拂杀价时候,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眼里流露出情绪几乎是惊恐。
这是他第次看到这样陆拂拂,副口沫横飞,寸步不让泼辣模样。
虽说牧临川他平常没脸没皮点儿,但他这没脸没皮甚至可以说是“优雅”“体面”,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为几钱利益争执个不休。
他觉得惊恐,难得烦躁羞恼,窘迫。
还有股无能为力自厌与愠怒,刚刚,他几乎不敢去看陆拂拂,她就像面镜子,在她身上好像倒映出他无能。
而陆拂拂压根就没搭理他,依然指着房子挑三拣四。
最后对方也没辙,无奈地摆摆手,同意这个价。
陆拂拂这才以胜利者姿态回头看向牧临川。
正好对上少年微微睁大眼睛,红瞳里倒映出气势汹汹她。
“发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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