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转身就走。
牧临川面色黑,心里蹭蹭蹭直冒火。
这还贵?!!他这副字不论出生,单凭技艺,也评在中之上,放在上京那得万金!万金他还不定乐意写,幅字人人都抢着要!
他字筋力俱骏,疾徐有度,气态高逸凌厉,这个价已经足够良心,这些人问价也就算,问完还要好奇地说声。
“你做生意怎还带着幕篱呢?”
唇瓣动,顿顿,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己支天摊子钱都没有挣到。
“你今日出去是找活干?”牧临川打肿脸充胖子,复又不以为然地冷嗤声,“还没这废物,需要你来养活。”
窗外幢幢摇曳树影落在两人之中,夕阳正好,融融烂烂温暖光影落在两人鬓角衣侧。
拂拂看着他模样,想想,把欲要说出肚子话又咽回嗓子眼里。
“好!”少女用力地点点头,盯着牧临川那瑰艳眸子,轻快地歪着脑袋笑起来,“那就靠你养啦。”
便抹把脸,认命地瞒着牧临川悄悄找工作去。
上党不比上京,上京是纸醉金迷繁华之所,秦楼楚馆与宝塔佛寺林立,而此地民风剽悍,拂拂转圈,竟然也没找到适合自己工作。
最后只在上党最大间酒肆欢伯楼,找个洗盘子洗衣服活计。
傍晚回到家中,拂拂正迟疑怎和牧临川交代。
牧临川神情却也有些异样。
卷曲长发以红绳绑在脑后,身簇新新衣,如不看空落落双腿,也像是昔日上京缠绵烟雨中贵胄少年。
只是去还不过两个时辰,便沉着张脸回来。
拂拂心里咯噔声:“怎?”
是不顺吗?
何止不顺,根本没见着孙循人影,据说这几日他不在上党。
这本是善意掰扯两句,闲话家常,但牧临川受不这个。
问得人多,忍不住原形毕露,张嘴,就突突开火,傲慢地道:“爱买不买,不买快滚,问这多也拉不关系,不讲价。”
面前妇人面色骤然变,骂骂咧咧地走。
唯客户被自己赶跑之后,牧临川也
话虽这说,实则每天趁着牧临川去卖字时候,拂拂还是该干嘛干嘛。
第二天,牧临川出门,抿抿唇,把幕篱给带上,自己在集市附近摆个摊,前面扯块儿布,滑稽地写两个字。
“卖字”。
他带着幕篱模样吸引不少人匆匆中瞥。
也有人上来问价,问完嘀咕声。
拂拂:“你先说?”
牧临川垂着眼研究着案几上木纹,状若无意般地随口道:“今日找个活儿干。”
“什、什?”拂拂张张嘴,诧异地问。
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她问这多,脸色又红又黑,虽说如此,还是答。
“当街卖字。”
“孙循这老匹夫若在,定当扫榻相应。”牧临川嗤笑,面色阴晴不定。
可孙循不在,他俩如今又身无分文,门房狗眼看人低却不愿意代之通报。
拂拂愣愣,好声安慰道:“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嘛,你也别太记挂心上?嗯?”
好不容易哄这小,bao君面色稍霁。拂拂自己个人在院子里站好会儿,喟然长叹。
心知当务之急还是得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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