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
看着桌上这排开两文钱,简直是杀人心思都有。
这天下来,最后也不过赚10多文钱,来这儿写字,以家书为最多,接着便是什欠条借据之类。
牧临川做梦也想不到,他这手俊俏漂亮好字,如今却只能拿来写鸡毛蒜皮小事。
今日谁谁谁欠两只母鸡,几颗鸡蛋,以此为凭证。
落下最后个字,牧临川忍不住稍感自得,自己能将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写得如此工整华丽,很是漂亮。
写完,妇人狐疑地看他眼,像模像样地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忽而又将信拍在他面前。
“你得读给听。”妇人咋咋呼呼,警惕道,“万你给俺瞎写呢。”
牧临川:“……”
只好忍住蓬勃杀意,好声好气地念遍。
在后宫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大杀四方少年天子,在大妈欲拒还迎,布局机深之下节节败退,像只被拿捏得死死,掐住脖子乖乖鸡仔。
“慢着。”
妇人:?
牧临川焦躁道:“写什?”
妇人:?
自知失态,又不肯承认后悔,只沉默地拿两只眼睛斜着看附近吆喝商贩。
这些商贩们吆喝调子又长又高,甚至编成北地民歌,高亢激昂,硬朗爽利,在北地旷远天空下,直摩云霄,和几点大雁打橘红色日头前掠过。
人来又走,走又来。
迫于生活压力,少年试着动动唇,然而开口,浸润上京烟雨金陵音,软糯得像是在撒娇,哪里能和这些浑厚响亮北地声相提并论。
没想到又半柱香后,那妇人去而复返。
到晚上饥肠辘辘地回到家里时候,陆拂拂已经回来。
少女跪在地上,拿着个扫帚往床底下捅,好像正在和耗子斗智斗勇,看到他头都没抬,哼哧哼哧道:“回来啦。”
“喏,饭就在这桌
完,抬头,两人大眼瞪小眼。
妇人变脸色:“诶呀,你这写得都是啥啊!”
“什乱七八糟,文绉绉,听都听不懂。重写!重写!”
他写时候,这妇人还在不满地嚷嚷着,明显已经火大。
最后还以之前写错为要挟,信誓旦旦地又杀2个钱,以2文钱拿下来纳入书品之中中上品家书。
“说信写什?”
说到这儿,妇人身子立刻就扭过来。
“你这样做生意就对嘛。”
在大妈教育之下,少年天子忍气吞声,折腰五斗,乖乖地照着对方意思写封信。
写还都是些鸡毛蒜皮小事,什给在军中儿子寄去件冬衣,几个钱,望儿子好好保重身体,切小心。
似乎是找圈没找到其他卖字,或是不合心意,又或是本来就是和牧临川玩得欲拒还迎心理战术。
“这样,”妇人咬牙,扭动着臃肿肥胖身躯,活像是吃大亏般,“再给你多1个钱吧,这封信4文钱你说卖不卖吧?”
“你这也太贵,”抖落着面前字帖,妇人像挑肥拣瘦般地絮絮叨叨,“你到别家看看,别人卖字顶多就3文钱,你这封信竟然要10文钱。”
“哪有你这样做生意。”妇人不满地嘟囔道,“到底卖不卖,不卖就走。”
觑着他神色,妇人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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