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拢紧眉头,那双红瞳遽然地盯紧陆拂拂,像是盯着什猎物样,红得几乎快渗出血来。
“懂没?懂就吱声。下回碰上韩媪这种人不需再忍。”
“谁打你,你就打回去。”
拂拂已经彻底懵圈,呆呆地站在原地:“懂……懂?”
牧临川说完,面无表情地又盯着她看会儿,看得拂拂头皮发麻。
陆拂拂端着烛台,束手无措在床边:“为、为什。”
少年坐直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冒犯你。”
拂拂更僵硬:“就算……就算她冒犯,你也不能杀人啊……”
牧临川淡淡道:“杀鸡儆猴。”
“陆拂拂你给记住,知道你在想些什。”牧临川嗤笑声,眼里凉薄得厉害,似有杀意浮动。
碗沿烫得她浑身哆嗦,斯哈斯哈地忙吹两口,给他灌进去。
人在屋檐下,所谓重骑兵又不知道在哪儿,除哄着孙循能干什?
而牧临川也是这身体力行地去做,为替她出气杀韩媪,又强撑着喝这多酒,扯着笑奉迎孙循,收拾局面上这些烂摊子。
牧临川他软得就像是滩烂泥,好不容易搬到床上,伺候好,便闭着眼失去意识。
等到半夜时候,陆拂拂是被轻微闷哼声吵醒。
眼神足够吓人,但看神态明显是在梦游。
拂拂虎躯震:这小,bao君喝醉酒怎这吓人。
牧临川视线缓缓地落在她身上。
“还能认得人吗?”拂拂见状赶紧凑过去。
模模糊糊重影在眼前放大,依稀能看到见那黑黝黝,鸭蛋壳青眼眸。
忽然之间,这股王霸之气又消散干二净,仰头往床上倒,拉被子过头顶。
隔着被子传来他嗡嗡模糊不清嗓音。
“不会很久,早晚。”
独留拂拂震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在晚上发表这段傲慢张狂言论之后,第二天早,牧临川又继续面无表情地给孙循做牛做马去。
“今日给孙循那老匹夫拍马屁,就是为你不用给人拍马屁。”
他敞开胸口,安然歪在床上,脸在阴影里。
昏暗烛光打在他脸上,像只黑夜中野兽,辨不出喜怒。
“们两人只有人做这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事就够。你太蠢不行,倒是能做。”
或许是酒意上涌,头痛欲裂。
睁开眼,揉揉眼睛,错愕地发现,她竟然是趴在床边睡着。
想到床上那位祖宗,赶紧端着烛台俯身去探牧临川状况。
牧临川眉头拢得紧紧,面色狰狞,被烛火照,尤为可怖吓人。
拂拂伸手掠掠他汗湿乌发,忽而听到少年低沉嗓音,听上去倒是神智很清醒。
“陆拂拂,你当为什杀韩媪。”
牧临川伸手将她脸推到边,又给拂拂气得鼻子都歪。
然而下秒,少年身上那股冷酷阴沉气质却倏忽收,眼睫颤颤,低着眼副柔弱堪怜模样。
他伤口到冷天、阴雨天就疼,疼得狠也只是哼唧两声。
拂拂认命地叹口气,这颗老母亲心啊作祟,心顿时软半截,动动唇,再也说不出什硬话。
扶着牧临川到床上安顿下来,端起早已煨好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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