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这又说得是什话。陛下千金之躯,怎可来做这种事?这种腌臜事还是交给臣等吧。”
再说你这两条腿都没,上战场凑个屁热闹?
牧临川静静地看着他,眼眶已然是红,再度上前殷勤地捧起孙循
孙循说得大义凛然,牧临川闻言,却笑道:“将军坐拥数万之众,却拿支千百来人羯胡也没有办法吗?”
哪里是没有办法,几万人打个千百来人还不是像砍瓜切菜般利落。说到底不过是个借兵由头罢。
孙循面露尴尬之意,摆摆手,却是恬不知耻地直接承认:“唉,不怕陛下耻笑。手下这些兵啊个个都是混子,哪里能与黑甲佛图众多好男儿相比呢。”
牧临川以袖掩面,面露感动之色:“将军忠心耿耿,实乃谋国之臣,将军有此决心,要借兵,孤又怎会不允?只是——”
“只是?”
屋里小火炉上正咕嘟嘟热着酒。
这厢牧临川、孙循与孙循府上谋士徐延正在议事。
孙循略沉吟,缓缓道来。
“陛下入并州已久,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
“臣也不怕让陛下笑话,这并州乱局陛下也是晓得,这是自魏武时期就有。”
却说热水这事儿,确是孙景在从中作梗。
本想着先分化牧临川与姚茂人等,再想办法将其据为己有,没想到牧临川倒也能舍得下身段,雪夜去营房送酒。
孙景那边如何气急败坏暂且不论。
孙英得消息,忍不住轻叹声,任凭阿景他如何谋算,到底不如人家靠将军名号,二靠雪夜送酒直接拴住军心。
而孙循做老子这边,也正如孙景般开始琢磨着如何将这支骑兵收拢整编入并州兵。
“不瞒将军,孤来并州前,也曾遇到过伙羯胡。”牧临川皱紧眉头,苍白脸上露出厌恶之意,“奈何孤彼时无兵傍身,只好花钱消灾。”
“这些羯胡甚是猖狂可恶,将军若有心意,孤也想凑个热闹。”
孙循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少年天子甩袖口,有振振有词,嗓音铿锵,掷地有声道,“此行,孤愿御驾亲征,好教这些羯胡尝尝厉害滋味。”
孙循张老脸顿时僵半边。
“从前臣即便想管束也是有心无力,如今陛下龙辇来,”孙循肃然道,“今时不同往日,哪怕再难,臣发狠,也定当要肃清这并州民风。”
“就说这上党罢,”孙循露出个深恶痛绝表情,“并州上党武乡羯室常有羯胡居住,这些羯胡各自为营,来去如风,为祸乡里,打家劫舍,使百姓不敢夜行,商贾不敢贩货,甚是可恶。”
“其中支羯胡,以个名叫匐皋,此人尤为张狂。在这些羯胡中颇有声望。”
孙循道:“故臣决心拿此人开刀,杀鸡儆猴。”
“胡人擅骑射,这人又来去如风,像个泥鳅样很是滑溜。故而臣请借黑甲佛图用,好剿灭这支蛮胡,以彰显天子声威,震慑周边宵小。”
不得不说这两人确是父子。
牧临川眉头微挑,讶然地露出个笑来:“将军要借兵?”
“陛下见笑。”孙循毫无尴尬之意,哈哈大笑道,“臣确想借黑甲佛图用。”
虽说已近午时,太阳却还未曾露面。
小雪转急,下得越来越大,大如手掌,团团覆压在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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