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凉意，就连常清静自己也微感错愕。
或许他当真是本性淡漠，亦或者是他总有些如坠梦中般
不真切之感。
人不可能因为
个人死亡堕落辈子，好朋友死
，在大哭大痛之后，这股痛楚好像也就淡，就如同当年爹娘舅舅舅母相继离世样，他痛不欲生，神情恍惚，直到最后心好像又点点地重新归于
眉新月西挂夜空，又到桂花开放时间，微风吹动，香气馥郁，凉夜中浸透着桂花甜蜜香气。
桂花香洁，那些细碎，金黄色小花落下来，落人衣裳。
常清静和苏甜甜并肩坐在阶前，周身好像也被这甜蜜香气浸透。
这几天苏甜甜特地做桂花糕。
少女拿着竹竿打下来不少桂花，又捡地上落下，捡满满篓子。
他杀百二十个凤陵弟子，就算是罚罪司是蜀山对不起他，骗他在先，就算谢迢之不计较，也不代表着其他人不计较。
这几天，蜀山高高在上小师叔，好像夕之间，变成人人喊打落水狗。
可是常清静好像并不在乎，他容色平静，神色极凉。
他察觉到苏甜甜动作，目光淡漠地扫她眼。
苏甜甜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宁桃死好像在她和常清净之间划开道永远无法逾越鸿沟。
宁桃死后，他派人去扶川谷走趟，照理说人死后总有魂魄残留，但扶川谷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到诡异，只有山风呼啸而过。
“她残魂被剑阵所伤，如今散落各处，想要她安息，就必须搜集回她神魂，届时再下葬。”
听到这话，吴芳咏指尖微微颤抖，眼眶红肿。
宁桃这死，好像彻底把吴家小少爷惊醒。吴芳咏几乎把手都掐出血，才恍惚地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混蛋。
他守着个不能言说秘密。
将这些桂花洗干净，用盐水泡好捞出来风干。
又准备个大坛子，在坛底铺层糖，层桂花，层糖层桂花。细小花瓣浸透在金黄色蜜糖里，甜蜜酥软得几乎令人微醺。
这些桂花糖后来被她做成桂花糕，两个人道儿坐在阶下慢慢地吃。
吃着吃着，常清静突然想起宁桃。
他垂着眼睫，看着指尖上桂花糖，心里好像阵凉意渐渐漫开。
她倒宁愿常清净他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可是常清净却漠然得像是死去个并不多在乎人，他迅速地调整好自己情绪，好像不费什
力气就从宁桃死亡中抽离出来，神色平静，照常生活。
他像是柄寒光凛凛剑，冷戾又刚硬，这或许是他保护自己手段，他将自己与四周环境都隔绝。
人死后般都会魂归故里，宁桃没有家，谢迢之推测，宁桃残魂或许散落在他们这路走来执念最深重地方。
这就代表着王家庵、偃月城这些地方他们都要走过。
凤陵仙家有棵百年老桂花树，
那是他和桃子共同秘密。
宁桃，喜欢常清净。
可是看着与苏甜甜并肩而坐常清净，吴芳咏又觉得讽刺。
“多谢前辈提点。”常清静站起身，顿顿，“晚辈知道。”
苏甜甜愣下，牵着裙子站到常清静身边儿，陪着他起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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