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不松口,沈适从车上下去。
陈迦南皱着眉看他低头和老大爷说什,对方脸难过又遗憾样子看着他,拍拍他肩,给他开大门。
沈适上车,陈迦南看他。
“想知道说什吗?”他目视前方,笑问。
陈迦南回过头:“不想知道。”
也不知他想起什,笑笑,说,嗯,这个同意。说罢侧眸看她眼,又道:“这个导航声音不喜欢。”
陈迦南没理。
又听见沈适说:“没你好听。”
他说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在阐述个事情,也不管她信不信。陈迦南扯扯干涩嘴角撇过头,很轻很轻咬咬舌尖。
那晚他脾气特别好,说什都很温和。
中学有段时间大概是她过得最自在日子,不用考虑任何人期待,或许是单亲家庭缘故,看待问题总是过于早熟,却因为长相好看也吸引众多异性目光。
提起那段旧时光,陈迦南没那冷淡。
“二十来分钟吧。”她轻轻道,“不算远。”
沈适说:“走吧,去看看。”
“现在?”陈迦南惊讶,“暑假学校没人。”
“放心。”沈适笑笑,“四点飞机。”
沈适说这话时候声音低,脸上有种淡淡疲倦。陈迦南大概知道他有多忙,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见她。他手段她也知道,像上次光明正大在学校拦她路不过警醒。
她只是恰好识趣,走到这步。
沈适靠在沙发上半抬着眼看她,目光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情绪在。半晌他移开眼望向别处,香江黑夜没有那多灯红酒绿,这个地方此刻安静像在佛前打坐。
可他不信佛,偏爱那些十里洋场。
沈适笑笑,打转方向盘直直开进去。他开着车前灯路照见操场,将车子停在台球案子边上,这才熄火。
“你高中在哪栋?”他问。
陈迦南边解开安全带边道:“沈先生不是挺有本事吗,怎不自己猜。”说完径自下车,被六月晚风吹脸。
沈适跟在她后头下来,笑着点根烟。
自从高中毕业后陈迦南再也没有来过这,
事实上陈迦南也并不怎给他指路,他走错过两三次,有次她实在忍不住抬手:“那边左拐,第个路口。”
沈适只是笑笑。
香江中有七八十年历史,学校管得特别严,几乎不怎让社会车辆进去。到地方陈迦南坐在副驾驶声不吭,看着沈适从窗户探出头和门卫老大爷磨嘴皮子。
“您行行好。”他说特别客气,“就会儿功夫。”
“不行不行。”
沈适笑:“没人更好。”
陈迦南看着他脸上那抹匆匆而逝笑意,很奇怪没话,看着他从沙发帮上拎过西装外套,边穿边往外走,右手松松西装领带。
那晚他没有喝酒,开车罕见慢速。
车里他问:“是从这走吗?”
“不是有导航吗。”她不想给他指路,“比准。”
“沈先生。”陈迦南忍不住打破这场平静,“没事就先走。”
沈适看她。
“千里迢迢赶过来。”他笑,“说个话也不肯?”
陈迦南吸口气。
“记得你中学在香江中读书,是吗?”他忽然问起这个,“距离这是不是还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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