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呢?”他关切地问。
“打饭去。”
邱念云接个杯底温水,插上吸管,送到冉宇桐唇边。
“本来阿裴说要给们订饭,你爸不愿让人家破费,非要吃食堂。”两道柳眉轻蹙,邱念云语气无奈地说:“结果啊,食堂排长队,还得辛苦阿裴在楼下等着。”
“会儿吃完饭就让阿裴回去歇着吧。”冉魏站在病房门口眺望:“都天没合眼。”
“要不是因为你在医院里躺着。”邱念云冷哼声:“保不齐会揍你。”
母子俩玩笑间,冉魏随医生起重回病房,为公平起见,相同戏码冉宇桐又跟他爸来遍。
不过这回戏有点满,当他问冉魏“为什你跟长得这像莫非你就是失散多年双胞胎哥哥”时,就连旁不苟言笑老大夫也被逗乐。
“下午再去拍个片子,目前来看没什问题。”德高望重主任医师收起听诊器道。
冉魏看着平日里生龙活虎儿子现在只能费劲地动动手指头,边心疼,边嘴硬地数落:“好歹四年驾龄,能把车开成这样。”
“你先回酒店眯会儿,孩子醒再叫你。”
不甚清晰声线轻叩冉宇桐鼓膜,他费力抬起眼皮,恍惚间辨认自己是否还在做梦。
“呦,好像醒?”
熟悉声音由远及近,与此伴随,还有落在地砖上连串快步。
“还真醒!”邱念云瞬间提高音量,朝着病房门口喊道:“冉魏,快叫医生。”
冉宇桐做个很长梦。
他在梦中重回大暑假,树荫、拥吻、热汗、初恋爱人心事重重,打乱人生十字路口。
定要记住车牌号,这辆车是奔着裴书言去。
冉宇桐这样告诉四年前自己。
可惜他出现未能改变命运轨迹,他眼睁睁看着个少年瘫倒在路边,等另个赶来时,柏油路面早已留下刺眼鲜血。
“这孩子心重,不定听。”似是突然想起什,邱念云神情严肃地提醒冉宇桐道:“会儿不准跟你哥开玩笑啊,阿裴已经很自责。”
“为什自责?”冉宇桐不明所以。
紧要关头难道不是靠他护着?
邱念云点头跟句:“要不是阿裴及时拉下手刹,和你爸还有机会听你说这些吗?”
拉下手刹?
冉宇桐眼皮颤。
怪不得虽然他刹车踩得迟,最后结果却并没有料想中坏。
原来是裴书言在他反应之前,先步拉下手刹。
周围切都是白,冉宇桐四下环顾不见亮色,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好耳朵,又把眼睛弄坏。
“好大儿。”邱念云绕着冉宇桐病床左三圈右三圈,医生没来之前,不敢轻易碰他:“你说句话,妈妈担心你伤着脑袋瓜。”
冉宇桐轻启干涩唇,断续吐出几个不连贯字句。
“女士,请问,您是谁?”
霎那间,邱念云脸色僵,但当她捕捉到病床上人眼里闪过丝微不可察狡黠,冰冻神情又立马化开。
同样是夏日午后,同样是救护车鸣笛,他躺在裴书言臂弯里发抖,听对方用微颤声音说“别怕,没关系”。
原来早在当时,他书言哥哥,就是这样抱他。
只不过,这次角色调换。
冉宇桐默念。
别怕,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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