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抿,他把横抱起她,大步下楼。
李娟倚在
谁来替他把胸口这只捎回首都去,他定从此日日朝北方遥遥鞠躬致谢。
再低头,却见她衬衫左臂染抹红,心里顿时软:“好,乖乖,之前伤口都弄裂。”
堂堂铁面程大队,居然沦落到哄孩子。
待到饮泣声渐歇,他叹口气:“把自己收拾下,在外面等你,先去卫生院处理手上伤口,们再回去。”
带上门,他看向站在旁李娟:“这里不适合久留,早做离开打算,找个地方开始新生活。这阵子会让所里民警多照顾。”
不对,他蹙起眉——还是不对,那肿起来嘴角和脸颊,怎看怎不舒服。还有衬衫下双腿,原本雪白粉嫩两截长藕,现在满是青紫,简直难看死。
毛巾丢,他脱下外套,盖住她下半身,眼不见为净。
但心头无名火却烧得更旺:“沈老师你可以啊,光采访别人不够,为伟大新闻事业亲自上阵,要把自己也变成个大新闻,听听,美女记者勇斗歹徒,被先*后杀,简直举国轰动——”
话音未落,娇小身子突然扑到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嘤嘤咛咛,团委屈。
“程立——”她埋在他胸口,拉长哭音黏黏糊糊喊出名字,几乎震荡他心脏。
真是个小麻烦精。瞪着眼前蜷缩在床上小小人儿,他心里几乎骂尽平常习惯所有脏话。
瞧她把自己搞成什鬼样子?头长发凌乱不堪,苍白脸上泪迹斑斑,嘴角红肿,挂着血丝。
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水汪汪,红彤彤,像只小白兔。
“把手里东西给。”他厉声命令,眼神如X光,扫视她周身,洞悉切。
她乖乖摊开手,细嫩掌心已经割破,里面躺着块带血茶杯碎瓷片。
李娟感激地点点头,又有些歉疚地开口:“抱歉,连累沈小姐。”
程立摆摆手。懒得提她,提她就头疼。
五分钟后沈寻开门,衣服是穿整齐,整个人仍是浩劫之后凄惨样,仔细看,双腿还在微微颤抖。
程立盯着她,目光如刀,仿佛严厉家长。
她脑袋垂得更低,大有无脸见人自觉。
“要不是你不理……怎会……怎会自己过来……”胸口抽泣声高过声,断断续续,字不成句,仿佛遭天下奇冤。
罪魁祸首怎就成他?真当他是贴身保姆?他工资是她开吗?
委屈哭声绵延不停。他低头瞪着她头顶,双手垂在两侧,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他原本冷面相对,存心要给她个教训,谁知她来这出,化身泪水娇娃。任他腔冷嘲热讽,竟瞬间凝结于胸,再也冒不出丝毫。
真叫人添堵。他无语仰头,咬紧牙关,朝着天花板无奈地闭上眼。
“怎,是打算自尽以保清白,还是来个自卫杀人?”他冷冷奚落,心里说不出地气。如果他晚来步呢?
她只是看着他,眼泪摇摇欲坠,就是不说话。
他心里烦:“逞强是吧?觉得自己是孤胆英雄?自身难保还逞能!”
他拿李娟在旁递来毛巾,没好气地给她擦脸。
眼泪抹掉,嘴边血渍也擦掉,恢复干净眉眼,布偶娃娃五官归位,总算看得顺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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