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绝望时用仅有钱买车票去北京找叶雪。
她说有事,约是晚上六点见面。
他按捺不住地先去校园,看到人声鼎沸篮球场上,白裙女孩和同伴激动地喊加油,看到进球高兴地跳起来,那抹灿烂笑容在夕阳里美得夺目。
他想起年少时骑车载着她,山路上洒满星光,她坐在他身后唱歌,唱错词,也是那样开心地笑,吵醒路边栖息鸟儿,惊扰温柔月色。
只是眼前她笑,是为篮球架下另个人绽放。
“这不关你事,”叶雪站起来,“先走。”
“不关事?”江际恒起身上前,捉住她手腕,“如果不是,你早死,早就被扔在山沟里!”
“放开,你弄疼——”叶雪用力挣扎,碰倒酒杯,江际恒却怎都不放手,她往后躲,另外只手压在杯子上,碎裂声音伴着她痛呼同时响起。
“该死!”江际恒松开钳制,抓住她流血手检视,瞅见道不浅伤口,视线顿时冰冷。
见叶雪眼里噙着泪不说话,他抬手将她鬓间碎发仔细挽到耳后:“小雪,你乖乖,好不好?”
雅。
叶雪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家餐厅很难订,也是托朋友才留桌,”江际恒放下刀叉,拿起酒杯摇摇,“怎不吃?是菜不合胃口,还是不高兴见到?”
“际恒,知道你喜欢。”叶雪缓缓开口。
“嗯,你直都知道,”江际恒笑容未变,镜片后眼神意味不明,“那又怎样呢?”
原本是两个人见面,却成三个人晚餐。
他还没有开口,叶雪已经担忧地看向他,说知道他家事。
他低头看见自己衣袖上沾点灰,透着风尘仆仆狼狈,越看越碍眼。
再抬眼时,却见她
她语带委屈:“知道他不再爱。”
“没关系,你有,”江际恒轻吻她头顶,“你乖乖,保证切都会好起来。”
那语气异常温柔,却让叶雪不寒而栗。
江际恒在19岁时,并不相信切都会好起来。
仿佛夕之间,父亲交好某银行分行长受贿被抓,江家资金链断掉。他在国外学费与生活费无着落,只得回来,眼看着父亲四处求助,受尽冷遇。最难堪是讨债上门,拍着他脸奚落——这细皮嫩肉男孩子,不如去夜总会,替你爸分忧解难。对方眼神里猥琐和掌心湿汗,让他冲到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亮光,轻轻叹息:“大金塔真是壮观。”
“记得小时候,爸爸带来仰光,们在街上走,突然就停电,四周黑漆漆片。整座城市只剩下大金塔在夜色里光芒万丈,璀璨得像在梦里样,”他视线落在叶雪脸上,语气异常温柔,“这里人觉得世界上金子最宝贵,就把金子献给佛,指望着来换来世幸福。要说,真是蠢,这辈子事都说不定,还下辈子?自己都救不自己,还指望别人?”
“小雪,走近个人,和走进个人心是完全不同,”隔着举起酒杯,他视线幽深,“这种本质区别,你也能体会,对吗?”
“你想说什?”叶雪僵直身体。
“他已经不爱你,”江际恒冷冷出声,“你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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