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大,整个世界有种温柔宁静,有人窗影欢声笑语齐聚堂,有人孑然身独坐茫茫雪夜。春晚很热闹,江渡看累去趟卫生间,她拉开窗户,阵风雪铺面,清凉无比。
翁奶奶是个人啊,她想。
那,魏清越妈妈回来吗?
凌晨十二点刚过,扣扣群里此起彼伏着新年快乐,城市禁放炮竹,年味儿总缺点什。
江渡在电视里主持人喊着倒计时为那刻,在心里说,新年快乐。
每当回忆过去,外公脸上每条皱纹都无比生动,他说,小牛犊子最爱蹭老牛,蹭个没完,老牛呢,就个劲儿地舔小牛犊。后来,把牛犊子卖,老牛淌眼泪淌个不停,大家都很稀奇。但稀奇归稀奇,该卖还得卖。
江渡扒拉着米饭,不吭声,外公讲很忘,最后声长叹,说自己也成头老牛喽,快没什力气。
“天天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儿,谁爱听?”外婆从卧室里抱怨着出来,敲外公碗,“快吃你饭吧。”
说完,从桌子底下踢老头子脚,囫囵说:“囡囡说,中秋来过年关就不来,天气也不好,有大雪。”
“不来就不来,就那回事,来趟不够折腾。”外公话虽这说,可眼睛,却是不觉往阳台上看,那里,挂着很多腊肉香肠,自己灌才干净,这是外公口头禅。
果然,是卫生间水龙头坏,江渡跑去小区外五金店买个样型号水龙头,告诉老人:“等外公回来,给您换上就好,别急。”
老人又是番千恩万谢,拉着江渡手,说宝宝你想吃什零食,到奶奶家来,定不要见外。
她都忘记,江渡已经长大,不是小孩子,会贪口吃而总毫无顾忌地跑邻居家。
皮肤干枯,失去弹性,那清晰地覆在江渡手上,那是苍老感觉,无比真实。她出来时,回头看眼,老人又安安静静坐在原处,电视机放着狗血而漫长家庭伦理剧,很吵。
但那已经是房间里唯生机。
和那些信样,没有称呼,没有署名,唯有外面雪落不停,静静掩盖
这是敏感话题,江渡非常懂事地起身,说:“锅里还有米饭吗?再去盛点儿。”
她进厨房,抬头,才发现窗外桂花树萧索。
这个除夕,她应该非常高兴终于可以不用去表姨家,真是这样吗?
天气预报很准,除夕夜,下大雪。
外婆要把翁奶奶请到家里来,和他们起看电视,可翁奶奶这次特别固执,死活不肯。
江渡不知怎,为这眼,突然间无比难过。她又折回去,说:“翁奶奶,你刚才在看什呀?”
老人眼睛亮,那刻,好像被触及什机关,神采奕奕。
于是,江渡留在老人家里听她讲足足半小时相册故事。中途,外婆来找过她,冬天饭菜凉快,可外婆看到那样幕,又默默退回去。
二十八这天,家里依然没什动静。中午时分,外婆手机响,接通那瞬间,下意识看江渡眼,江渡佯作不知,安心吃饭。后来,外婆人去自己卧室,只能听到隐约低沉人声。
外公则跟江渡讲起自己小时候放牛事,他嗓门洪亮,江渡怀疑,当外公讲话时,是不是半个小区都能听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