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觉得郎君对她也有些情意。
自从夫人将她拨到郎君身旁伺候时候,她在心里已经认准他个,做好将自己身心全都交给她准备。
毕竟她容貌在干下人中最为招眼,夫人安排她伺候郎君,定也有日后抬为通房打算。
她是郎君人,自然是要门心思为郎君打算。少夫人她背着郎君与下人勾结,她怎能坐视不理?
就算她今日这话说
她心头发怵,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但都已经踏出这步,再叫她回去,她心中不甘,只能压下慌乱,继续说,“不过,少夫人也是太过赤诚,对们这些下人太好,那马奴毕竟是个男人……”
砚台中墨实际上无需再磨,已经乌黑浓稠,如油似漆。
“贝叶。”卫檀生终于开口。
她搁下墨锭,忐忑不安地看向他,“郎君。”
“打小就生活在寺里,早就习惯个人生活,”卫檀生微笑道,“这儿倒不用你来伏侍。与其到这儿来,不如去找翠娘罢。”
“将你支给她差使,你去问问她那儿可有用得着人地方。”
说罢,他又低下头去看书桌上账本。
贝叶嘴唇咬得更紧些。
“少夫人那儿正忙,似是不愿婢子过去打扰。”她主动挽起袖子,拿起墨锭,按着砚面,帮忙磨墨。
门内传来青年清润嗓音。
贝叶推开门,因为心中忐忑,她步子走得格外得小,也格外得慢。
书斋内明净宽敞,屋外春光正好,小窗被推开,任凭和煦春风吹入书斋内,幸得个玉兔样白玉镇纸牢牢地压着,桌上纸才没被吹得四散。
红木雕云龙纹书案前正坐着个青年。
他坐姿随意,乌黑发垂落胸前,束发发带不知什时候已经换作棕褐色。
“退下罢。”面前青年微笑,“这儿暂时用不着你伺候。”
贝叶心中不甘,“贝叶只想和从前那样为郎君磨些墨罢。”
“贝叶。”
卫檀生他脸上已经是疏淡有礼笑,但他目光看着却莫名地有些吓人。
这个时候,就算再怕,贝叶也不甘心放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贝叶心中急跳,但手上磨着墨动作却不疾不徐,口中状似无意地说,“少夫人心地善良,对待下人们也和气,刚刚婢子还看见夫人与个马奴相谈甚欢呢。”
卫檀生抬起眼,看过来。
乍对上那双绀青眼,贝叶心口缩。
手下不稳,墨汁飞溅出来几滴,但她还是强作镇静,边磨墨,边继续说道,“区区个马奴,夫人也能如此和气相待,与他相谈甚欢,能得少夫人这个主母,是贝叶荣幸。”
她试探性地看眼卫檀生,但对方神色如常,却让她看不出个所以然。
贝叶刚走进书房,看着卫檀生模样,本来已经酝酿好话,却是个字都吐不出来
“贝叶?”卫檀生搁下手中活儿,笑着问她,“你怎来。”
自家郎君向来是再温顺可亲不过,贝叶心想,或许是因为常年礼佛缘故,郎君也从不像其他人那般骄矜。
想到方才所见,那双手交叠那幕。
贝叶稳住心神,走到书桌前,福福身子,“郎君人待在书斋里,无人伏侍,心中担忧,特地过来听候郎君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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