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这幅模样应该就是回光返照,喝完粥惜翠不太愿意浪费这好机会,去看妙有,她睡在摇篮里睡得安详,惜翠伸出指尖想戳下她,又担心将病气过给她,便收回手指,趴在摇篮前,只笑笑。
再回到屋里时候,却没看到卫檀生身影。
“今天他也不回来歇?”靠在床前,惜翠平静地合上膝上书,对那前来传信小丫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等那丫鬟离开时,喉咙却突然极其得痒,惜翠弯起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要将肺血淋淋地从喉咙眼里咳出来,咳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这小变态不和她起睡也好。喘匀呼吸,惜翠平静地擦擦唇角,苦中作乐地想,她现在样子她自己也嫌丑,晚上动不动要咳嗽,咳嗽就是眼泪鼻涕口水起往下流。
她也不是什时候都是睡着,偶尔也会醒过来。
今天醒来时候,惜翠突然感觉到自己精神特别好,不仅能下地,甚至能喝粥。
她病重,只能喝些白粥,但软糯粥入口,回味却是微甜。
惜翠喝口,问海棠,“粥里放糖?”
海棠只看着她流着泪摇头。
去呼吸和生机。
他心头掠过抹慌乱,下意识地去摸她鼻下。
呼吸虽浅,却像根线悬着样,不至于断绝,他松口气,因为恐惧而僵硬手指慢慢地扣紧。
再看她时,卫檀生又觉得茫然和陌生。
她被褥中伸出手,指甲盖上鲜红已经斑驳,像垂死枯梅。
不知道为什,她其实……不太愿意让卫檀生看见。
镜子里人,已经不能称为人,更像是鬼,套着人皮悠悠荡荡鬼。
要是像之前那两次,干净利落地死去倒还好,像现在这样,吊着口气,就是死不,未免太过折磨人。
吹熄灯,惜翠仍旧觉得冷,寒意深入骨髓中,屋里烧炭,室内温暖如春,她人盖两床棉被,却怎也捂不热,手脚都是冷,惜翠下意识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生病时候,她又格外地想她家太后,想到小时候,她感冒又吞不下胶囊,水咳出来身,她家太后边骂她又
惜翠皱皱眉,又尝口,确实是甜,“尝着似乎是甜。”
海棠看着她,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哽咽着说,“粥里没放糖。”
惜翠笑着说:“你哭什?还没死呢,你现在留些眼泪,等死时候再哭。”
海棠呜咽声,边点头又边掉眼泪。
海棠侍奉吴惜翠心意,惜翠也已经为她想好日后打算,为她准备卖身契和银钱,不论是离开或是回到吴府,都凭她自己决定。
他看着觉得刺眼,心中竟再度涌现出阵畏惧,畏惧她身上死气,畏惧死亡,畏惧再和她同床共枕。
卫檀生掀开床帐,缓缓地走下床,到第二日都没再回来。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屋里歇下。他每日都会去找不同名医,却不愿再和她起睡,不愿再出现在她面前。
惜翠现在醒得少,睡得多,大半时间都在床榻上度过。
她现在常常做梦,有时候是梦到卫檀生,有时候是梦到她爸妈,有时候是卫檀生牵着已经五六岁妙有正在石阶上走,有时候又梦到高骞、吴怀翡和其他许许多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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