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眼疾手快捞住他，将人老老实实摆直
，低着头，跟他距离很近，又问他：“你到这里干什
？
找不到你。”
找不到你。
尹觉明心里头
软，自知有错，百口莫辩。他低下头，盯着自己浸泡在水里
脚尖，两只脚踩道起，蹭蹭。
“别乱跑，这山里有些动物，这代你也不熟悉。要去哪儿，至少先带你去过。”张弛捞着他腰，手没有放松，微微带着点力度，让尹觉明跟着自己牵引往回走。
等到要迈过石头时，那只手掌索性往下滑去，把攥住尹觉明手。
尹觉明低头，就这样在纸上写写停停。
太阳从云中穿出来，河面上波光粼粼，光样水纹映在尹觉明脸上，忽明忽暗，变幻万千。只红色小鱼在他脚背上游过，甚至在他脚踝边打个转。
张弛不知道自己在树影中看多久，许多小虫爬上他手背和衣衫，张弛都没有察觉。
又过会儿，尹觉明抬眼看看天，好像个忘记时间人，忽然匆匆忙忙站起身，看架势是想要回去。
他转身，就看到张弛。
是时间早，坡下山中白云缭绕，夏天山连绵翠绿，很有生气，此刻日光东出，贯天下泄，远处连绵绿和灰扑扑山路，都浸泡在白云中。
昨天夜里下过雨，开到深处，山中漂浮着薄薄层水汽，空气很稀薄，但泥土和青草气息浓郁，还夹带股酸酸，花芬芳。
张弛关掉空调，将四边车窗都开开，让风灌进来。
在驶到处坡道时，张弛忽然停。因为他看到坡道拐弯尽头处，停着辆孤单黑色永久自行车。看起来极不真实，与切格格不入。
他在路边熄火，顺着坡道而下，心脏砰砰直跳，恨不得萌生出点什来。他既希望尹觉明就在下面，又希望他不在下面。
两人从河中直爬到地面上，手也没有松开过。
张弛将尹觉明自行车扛到后备箱，因为地方不足够，因此后备
张池也不知在那里站多久，目光笔直赤裸，跟波光样雪亮。他身上本身就具备吸引尹觉明自然性，连无声沉默都是张扬，炽热，令人无法回避。
这次他没有像往常掠过，给尹觉明个温柔错觉。他盯住尹觉明，步步逼近，这样目光之前也有过次。
尹觉明其实是知道。那天他喝很多甜酒，朦胧中和院子里抽烟张弛对视过眼，那样目光，只眼就令他不好再对视。
“张……张弛。”
空气中水雾好像更浓，尹觉明往后退步，踩到个圆滑石头上，身子晃晃。
这里张弛来过，顺着坡道直走，便是条河流。
有马镇中溪水四通八达，唯独这条河流，是最宽阔条。这个弯道下面，因为有个天然山峦弧度，是这条路上人能下去地域中，河面最为宽阔带。
十分钟左右，张弛终于下到河面，附近有许多圆滚滚石头，四周树荫遮蔽，很是清凉。
拨开树影，看到坐在河边尹觉明身影那刻，张弛忽然感到柳暗花明。
尹觉明并没有察觉到别人靠近。他坐在河边水浅处圆石上，将两只脚泡在水中。水流无声无色地流淌过他脚背，他膝头摊开本笔记本，指间夹着支金属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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