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张弛第二天专程去镇上买许多做甜酒料。青梅,杏核,龙眼,无声无息地酿造起来。
酒酿要半年才成。尽管张弛知道,酿成那天,尹觉明或许早就不在这里。又或许,那时候他已经改带着老太太动身,回鹤岗去。
尹觉明在来到这里第二周,才不急不缓开始创作。前面时间他不急不缓,更像在这个陌生环境中沉淀自己,找到种状态。或许是那天流奔河流让他忽然进入这种状态,他思如泉涌,从这天起,彻彻底底投入到创作环境中去。
早上阁楼上再见不到那双从空中垂下腿,也听不到那诱人声音,尤其双总令人恍惚眼,也不在张弛面前晃来晃去。
连五天,除三餐吃饭时间,张弛没再见到尹觉明影子。
箱盖子敞开着。太阳彻底从东方升起,那层朦胧水雾消失,取而代之是,前方片辽阔空山景象,令人心驰深意。
山上花草,根据高低不同,分布也不同。从家中往山中开五六公里,就有座山受过开垦,有人走小道,高处还有水潭,是踏青爬山好地方。
他们二人顺着路直爬,路上采摘许多野花,最后停留在半山凉亭中,转身往下看,视野开阔,大片囤积在天空云彩,在大地上投射出浓黑影子。
“你没有什话对说吗?”尹觉明蜷腿坐在凉亭中板凳上,看着面前风光,“今天早晨刚醒来,出门其实是为看朝阳。空气这好,想转悠圈回来再不迟,哪知道无意间发现那条河水,清澈见底,奔流不止。鬼使神差,脑子里忽然有许多好想法……”
他说这话时,张弛没有理他,静悄悄走到他身后,单手按住他肩膀,弯腰凑到他耳边嗅嗅,哑声道:“你身上有花露水味儿。你直怕蚊虫,是做好打算要在外面逗留。有种感觉,你是想躲?”
很多时候张弛忘记,他是个创作者,而自己只是个匠人。
尹觉明彻底变成与世隔绝,醉心创作。
“不该躲你吗?”尹觉明笑着,微微向后侧头。他侧脸线条极美,趁着半明媚山川河流,显得十分空灵。
尹觉明又道:“张弛,你可别招。”
张弛心中又想:究竟是谁招谁?
这天回到家中,张弛便没有再出去过。他脑中思绪万千,又心神不宁。而尹觉明回自己那间屋子,下午再没出来,直到晚饭时候才姗姗来迟,胃口似也不大好,到吃完离开也比平时少许多话。
临走前,他倒是问张弛讨壶甜酒。他说他喜欢甜酒味道,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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