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港口下车,手里只拎个装满文件行李箱,背包在他背上,室外风大,辛荷逆着风走,在晃眼残阳里看见霍瞿庭身影。
“去澳门?”
辛荷点头道:“去澳门。”
霍瞿庭站得很直,脸上表情也很正常,至少比大多数面对辛荷时候都要平静,但他直没有说话。
辛荷等好会儿,直到风吹得他睁不开眼,才费力地说:“没别事话,就走,这段时间都谢谢……”
辛荷没再在家里见过霍瞿庭,他没回来住过,只派人看着辛荷,不许他出门。
周以后,十月已经接近尾声,辛荷在电视上看到内地北方大降温新闻,还有黄叶漫天照片,香港温度却仍然居高不下,他也还穿着单衣。
同天下午,他拿到律师送来厚厚叠文件袋,数量之多,可以单独装满个行李箱。
律师逐条交代细节,辛荷听半,问道:“信达、宏生和百隆,它们都是?”
律师怔,随即确定道:“是,没有任何问题。”
活着下来可能。”
辛荷脱力般,又重复遍:“知道你会死。”
霍瞿庭姿态闲散地靠在躺椅上,睡袍下露出隐隐肌肉轮廓,他脸上也仍是最初随意问话似表情,但抓着躺椅扶手手却死死用力,连带胳臂上肌肉收缩隆起。
过会儿,他让辛荷放松似笑下,语气更缓地说:“两年前,刚醒时候,你不是这说,你说你什都不知道,你说你很爱。”
辛荷道:“那些都是骗你,你也知道啊……你今天为什突然说这个,知道错,错,要不东西都不要,你让走就行,知道对不起你,霍瞿庭,你别再耍,虽然是活该,但耍是浪费你时间,你不觉得很不值吗?”
“留下来。”霍瞿庭说。
辛荷听清楚,也不想再糟蹋霍瞿庭尊严次,所以他没问霍瞿庭“什意思”。
他很快地对霍瞿庭笑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咱们生活习惯不同,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妙,而且不再缺钱,也不会有机会烦你啦。”
霍瞿庭西服下摆被风吹得鼓起,头发也凌乱,辛荷迈步要走,他就下意识伸出只手放在辛荷行李箱拉杆上,不是非常用力,更偏向于种不抱希望挽留:没想过对方会因此留下,自己内心可能也并不希望对方留下。
辛荷低头,看会儿,把手盖在他那只手背上,在烈烈风声中低声说:“最后希望你永远
“跟霍瞿庭还有关系吗?”
律师道:“完全没有。”
“那就好。”
这次再要出门,就没有人再拦他,只不过对他说:“霍生吩咐,要将您安全送出香港,多谢您配合。”
辛荷很配合,已经配合三个月,没道理在最后步不愿意。
“能相信你吗?”霍瞿庭说。
辛荷说:“要是撒谎,就让不得好死。”
“别这激动。”霍瞿庭沉默会儿,又说,“你哭什?”
辛荷抹把眼泪,吸着鼻子说:“因为感觉你好像在骗,从开始就没打算把该得给,是为报仇、看对你低三下四,才关着。”
霍瞿庭看他哭会儿,脸色慢慢归于平静,最终没再说话,起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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