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抿抿嘴唇:“三殿下之于在下,与兄弟无异。”
“兄弟?”姬回脸上带着晦暗不明意味。
宋玄却认真起来:“可以福祸共享、可以生死相托。”
姬回低低地笑几声:“够,先生回吧。”
宋玄没有再多说什,转身离开。
好奇他看到什,好奇他为什会变成那般模样,好奇他眼中为什总是空无物、装不下任何个人进去。
可终究,他没有问出答案来。
姬回忽然没有饮酒兴致,连刚才下肚酒液也让他觉得冰冷反胃。
“罢,”姬回低低地说。“你不是他。”
宋玄并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人,问又有什用呢。
看到些什?你们和朕有多少不同?”姬回仿佛是真在疑惑。
宋玄没有想到姬回会问他这样问题。
他沉默好久,才伏在地上,轻声地说:“并没有什不同。”
“玄并非仙人,逃不过生老病死,也逃不出这世间。”宋玄低声说。“玄确能比别人多知道些……但圣上,很多时候,不知道远远要比知道轻松多。”
“这您应该是最清楚。”
姬回却斟满两杯冷酒,自己饮下杯,盯着另杯呆呆地瞧。
“你瞧,任谁都比你有人情味儿。”
“怎只有你,像是天上仙人呢?”
“先生且回吧,今日话,只当是朕吃醉酒,胡乱说,不必放在心上。”姬回神色淡淡,似乎又变回那个包裹在重重珠玉锦缎之中,那个苍白孱弱帝王。
宋玄站起身来,拢拢衣袖,想要告退。
“等等,”姬回却忽然开口。“听闻先生与老三是年幼时交情?”
宋玄微微愣,谨慎地回答:“正是。”
“先生是怎看待老三?”
姬回从上俯视着宋玄,宋玄伏在地上,他脊背其实并不宽阔,却瘦削而有力,没有丝颤抖,仿佛已经习惯于去承担什。
也习惯于对什事情妥协和弯腰。
姬回想起记忆中那个人,似乎也总是这个样子。
明明是仙风道骨、超然物外壳子,可仿佛每步都走那样沉重,每次微笑都藏太多故事。
也正是这样,才让姬回对那人产生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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