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过是个外人,在与不在,于三殿下而言并无区别。”
“当真如此?”姬回用促狭目光瞧着他。“若真是这样,你何必求帮忙?难道不是怕老三不肯让你走。”
姬回比想象中还要敏锐,这让宋玄忍不住咳嗽声。
“你今晚收拾收拾东西,让扶鸾她们送你走。”姬回说。
“
“四海为家……好事,是好事。”姬回听,眉宇竟露出两分喜色来,笑着说:“听着就比痛快。”
宋玄哭笑不得:“民间自有民间烦恼,只不过是听着痛快,也快活不到哪里去。”
“是,这是你们说……众生皆苦,是也不是?”姬回嘿嘿地笑。“既然这世间不过是个笼牢,那逃到哪里,又有什分别?”
宋玄竟被问得愣愣。
姬回见他被问住,似乎更高兴:“宋先生,你跟说说,这深宫大院,和你天涯海角,又有什分别?”
宋玄点点头:“在京中留连已久,某准备告辞。”
姬回愣愣,这话终于分他片刻心神,让他目光聚焦在宋玄身上:“先生不喜欢这里?”
宋玄不答,只笑着回避:“这些日子以来,也给您添麻烦。”
姬回没有用朕,不要他行礼,宋玄就隐约有种感觉,姬回今天可能也并不希望自己称呼他为圣上。
果然,姬回没有说话,只“唔”声。
宋玄并不清楚姬云羲那头情况,他正要去见姬回——并不是在宫里,而是在宫外家酒楼。
那酒楼正对着青鸾台,下头扶鸾姐妹俩正在为百姓占卜,两人身青鸾袍,神色庄重,如宋玄第次见到他们般。
姬回穿着身玄色衣袍,正杯接着杯饮酒。宋玄进来时候,他喝得急,被酒水呛回,止不住咳嗽起来。
连衣襟处都被沾湿。
宋玄进来时正要行礼,姬回摆摆手,脸上带着说不出倦意:“好不容易出来趟,若是连宋先生都这般模样,就没什意思。”
宋玄想许久,最终只能说:“天涯海角,臣不过是身累,这深宫大院,却是心疲。”
姬回笑着摇摇头:“你这是在逃。”
“您就当是如此吧。”宋玄说。
说得兴起,姬回给宋玄倒杯酒:“你若是走,老三怎办?”
宋玄不是第次听到姬回用这种微妙陌生感提到自己儿子,可每次听到,都会让他感觉有些许不适。
宋玄也很有耐心,只看着姬回喝酒。
在宫里时候经常这样,姬回似乎并没有什取乐方式,偶尔叫宋玄来,也只是这样,看看风景读读书,三杯两盏薄酒,偶尔闲聊两句,也只是浅尝辄止。
只是今天姬回喝得有些多。
“先生打算去哪?”姬回问。“有什打算吗?”
“四海为家,哪里称得上什打算?”宋玄笑着说。
宋玄敛敛衣袖,坐在边,淡淡地笑。
“第次看见先生,就是在这儿看见。”姬回慢悠悠地喝杯。
宋玄以为他在说自己,可瞧见姬回空茫茫眼神,却又觉得,姬回或许是在说别人。
他或许并不适合玄色衣裳,这颜色将他衬愈发苍白,甚至是死气沉沉,让人在他身上瞧不出丝生人气息来。
“宋先生还是要走吗?”姬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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