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姬云羲脸上都是泪痕,难看极。
要是让别人瞧见,定不会相信这跟昨天朝堂上那个恶鬼似人物还是同个人。
“陆其裳……”宋玄低声道。
“哥哥放心,”姬云羲拿被子抹着自己眼泪。“知道。”
宋玄这才眨眨眼睛,真得睡过去。
长久以来遗失,忘记,似乎在这刻,冲破桎梏,重新涌会自己头脑,与宋玄记忆混杂,重新变成副完整画面。
“哥哥……”
他仿佛大梦初醒,托起宋玄身子,却发现宋玄神志已经懵懵懂懂:“阿羲?”
是,宋玄只能读取别人记忆才是,几时能让自己记忆传到别人脑海里去呢?
“哥哥……哥哥!”姬云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瞧着又可笑又狼狈,拿手个劲儿地捂着宋玄伤口,赤裸着身子下去找伤药。“错……哥哥,错……”
当啷”声,落在地上。
姬云羲任由宋玄抱着他,赤红血液就这样顺着两人身体淌下,宋玄咬住他颈窝地皮肉,恨得仿佛要扯下块肉来,眼泪却滴滴地落下来。
他低低地喊他名字:“阿羲……阿羲……”
有什东西,在两人相互接触皮肉之间,如潮水般涌回。
姬云羲双眼放空,却有什东西冲进他头脑。
他应当是消耗太大,这些日子又太累,才会这样沉睡。
姬云羲却反复地去触摸他皮肤,探他鼻息,许久才肯确认,这人仍安安全全在这儿、没有意外。
他颤抖和眼泪才略停停。
差点……只差点。
他差点就把他弄丢。
他是真切在伤心、害怕,连手指都是在发抖。
“错,哥哥别疼……都是……都是错。”
药膏抹在宋玄脖子上,姬云羲险些失手将罐子都给打碎。
宋玄低低地笑起来:“不怪你。”
“想起来就好……”宋玄似乎已经精疲力竭,揉揉他头发,露出个真心实意地笑容来。“让睡会。”
他看见杏树下病猫似自己,瞧见柴房里头狼狈地模样,瞧见自己撒娇卖痴、瞧见那些被自己遗忘青山绿水,市井巷陌。
是宋玄记忆。
他无法感知宋玄情绪,但两人在起时,这目光便总是流连在他身边。
他原来是会笑?
姬云羲瞧见灼灼桃华之间自己,才意识到,原来那刻,他是笑着,是在真实又纯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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