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傅三爷咳嗽声,众人便都渐渐安静下来。
他端起盏茶,啜口。
他年纪并不是这些人之中最大,脸上皱纹也不多,双手却异常苍老。
“水漫。”
他将茶盏搁在桌上,静静地说。
这些子人做都是见不得光营生,说起话来也让人云里雾里,摸不到头脑。
其他人倒还好,只姬云羲和祝阳两个,连猜带蒙,才能隐约明白点儿。
再见那堂上说话众人,更是个个生得奇形怪状,缺眼睛,刺龙画虎,面相凶狠、满脸横肉,拿铁扇,哪个都不像是易与之辈。
他们早些年虽也在四方城待过阵子,却没有将这些人物看得这样齐全,如今瞧见,愈发惊愕。
祝阳守着门边,忍不住咂舌:“宋先生以前就是跟这些人打交道?瞧着比牢里死囚还凶。”
宋玄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赌王面具,他做赌王时向来不露真容。”
再往左右看,有几个熟悉面孔已经列次端坐,有几人瞧见宋玄,露出惊讶神色来,点点头,终究是没有多话。
这些人竟都是四方城地下八门魁首。
而离姬云旗最近,也是宋玄老熟人,傅三爷。
宋玄刚刚落座,就听人沉不住气道:“三爷,外头可还乱着呢,您着急忙慌地把弟兄们叫来,又不说话,这算是什意思?”
车里坐得三个男人咂摸半晌,总觉得哪里有些倒错,仿佛他们是娇滴滴大姑娘,驾车那个才是铁骨铮铮好汉。
宋玄沉默片刻,忽得道:“你们可有什打算?”
花无穷也没有什可回避:“先想法子将你们送走,与主上会撑到援兵来。”
宋玄忽得从她手中接过缰绳:“回去。”
“什?”花无穷时有些愣住。
这句话若是正常来理解,便是有敌打来,可众人听闻,反倒安静下来。
“三爷,你可别诓,”只有个书生打扮男人轻笑声,手上慢悠悠摇着扇子。
这书生五官清雅,却只有半张脸。另半张脸上都是可怖烧伤,瞧着仿佛厉鬼般:“你当弟兄们不出四
他怎也没法把整日笑吟吟、没有半点脾气宋玄,跟这些人划到堆去。
花无穷瞧他眼:“官府真要清算起来,这些人个个都该死。”
八门中人,能坐到这儿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灯。
就连宋玄,多年行骗,真要桩桩件件细数下来,脑袋也够掉个十回八回。
可就是这样群恶人,才是四方城真正掌控者。
有人开头,厅里便热闹起来。
“外头怎回事还没闹清呢?水漫不成?”
“昏头,谁家孙子,敢淌咱们这儿来!”
“是不是哪处新搬来人,咱们不晓得?”
“有甚新搬来,拢共几个打漂子,都在这儿——”
“别法子。”宋玄说。
显然四方城百姓也察觉异常,这路灯火通明,人声纷乱,伴着夜风呼号,令这夜晚竟比白日还要热闹。
这夜四方城,注定不平静。
花下楼原本歌舞靡靡大堂,如今已经肃清坐席,姑娘们纷纷退去,只有姬云旗高踞上首,面上覆着块面具。
姬云羲瞧见他模样,便忍不住挑挑眉:“他脸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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