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羲后宫没人,自然也用不着太多宦官,他似乎也不喜欢让这些宫里培养出来人精近身,只让他们负责杂务。
而大多数时候随身,都是这位祝阳侍卫,个中地位,可见斑。
陆其裳忍不住皱着眉:“那圣上也不能直这样……”
就是比干,也是无心即死。
姬云羲这些天几乎再没有在皇宫睡过,夜夜都个人守着摘星阁,也不知道睡不睡得踏实,反正天天
他仿佛并没有因为宋玄离京而受到什打击。
他天比天镇定,天比天果决,却也天比天冷漠。
只有熟悉人才能看出来,
他越来越像个帝王,却越来越缺少生气,仿佛从宋玄离京开始,就有什东西,从他身体剥离。
后来陆其裳都觉得不对劲,私底下来找祝阳打探:“圣上到底是怎?”
姬云羲“嗯”声。
祝阳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看着他沾染晨露衣角,忍不住叹口气:“宋先生会平安无事回来。”
“知道。”
姬云羲轻轻说。
祝阳知道他压根没听到心里去,就刚才那架势,这位圣上俨然就要做块望夫石,魂儿都要随着宋先生去。
离开盛京时候是清晨,宋玄像来时样,只穿身宽松柔软道袍,混在片冰冷甲光之中,显得愈发扎眼。
那位年少帝王亲自站在高高城墙之上,为他们送行。
少年依旧穿得身玄色,压得他身型愈发单薄肃穆,如墨缎般发,被根桃木簪挽起。
他个人背光伫立在那里,与这座华丽庄严城池融为体,单薄笔直肩背承托起清晨雾蒙蒙天空,那样孤独,却又那样坚定。
他看到那个穿着白袍人,在下面冲他挥手。
祝阳琢磨半天,蹦出句:“你说亲手把自己心活剖出来,送出去,这得是个什滋味?”
“圣上眼下就是这个滋味儿。”
这话说血淋淋,听得陆其裳阵难受,却又不能不承认,祝阳形容精确:“你平日里插科打诨,这时候倒眼明心亮。”
祝阳神神秘秘地笑:“圣上身边,聪明人和傻子都活不多久,眼明心亮就够用。”
陆其裳闻言,顿时对祝阳高看眼。
别说上朝,他如今生怕姬云羲明个儿就变脸色,边疆还没平定,朝堂这边儿先血流成河。
如今宋先生不在盛京,哪还有人震得住这位九五至尊。
显而易见,有这担忧不止祝阳个人。莫说文武百官,连温朝辞和陆其裳都对姬云羲状态心有余悸,陆其裳知晓真相,就愈发谨慎起来。
但这些担忧,似乎都成杞人忧天。
从宋玄离京那日开始,姬云羲仿佛就飞快地成长起来。他不再依靠陆其裳等人群策群力,反倒将自己放到主导位置上,直到将自己变作个决策领导核心,也变成个运行国家精密机器。
他有点想把那人捉回来,揉成团,塞进自己身体里。
也好过这样空荡荡,仿佛哪里破个大洞,凄厉地透过冷风,揪心难受。
可他不能。
那白色点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远方,再也没丝痕迹。
“圣上。”祝阳在边上抱着刀。“快要到时候,还要赶回去上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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