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宋玄静静地说。“乌甲军但凡有人泄密,姬云旗定会在这之前灭口。”
他明面上,必须得是那个干干净净、如有神助国师,这是大尧军心稳定所系。
暗地里,他也必须是那个杀人不眨眼刽子手。
方秋棠霍地起身,用种陌生目光看着宋玄:“宋玄,你不能做下去。”
宋玄没有生气
“姬云旗!”方秋棠猛得反应过来。“他娘,老子找他去,怎能让你——”
宋玄拉住方秋棠:“你回来,是自己答应。”
“糊涂!”方秋棠终于被这句戳爆情绪。“宋玄,你是不是傻?这种活是你能沾吗?你——”
“怎不能沾?”宋玄卸下身乌甲,将方秋棠按到桌边坐下,自己去点炭炉。“秋棠,这儿是战场,哪有没沾过人命?人都沾得,又有什特殊?”
方秋棠被他堵得眼睛发酸:“宋玄,你他娘说这话违心不违心!你明知道什意思,你们过手什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有几样是能见得光!”
宋玄轻叹声,把手上面具放下:“是。”
整个大营都晓得有支神出鬼没乌甲军,不过三百人之数,却个个都是不顾生死、血债累累亡命徒。
从没有人见过乌甲军头领,只听说有人瞧见过,他戴着黑色面具。
连方秋棠都没有将宋玄跟这货人联系在起,他只是深夜来寻,发现宋玄不在帐里,想吓他回,哪晓得正正巧跟他撞上。
“这些日子也都是你……?”方秋棠联想到那些血腥诡异传闻,嘴唇嗫嚅。“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宋玄结束任务时候,帐子外已经降下鹅毛大雪,将营地映片雪亮。
他惯常是在子时以后回来,乌黑甲胄上也覆层薄雪,在冰冷甲面上,染原本看不出红。
宋玄掀开自己帐子,手摘下面具,动作却忽得停下来:“谁!”
帐子里还有第二个人。
他略抬手,袖箭便准确地射穿他惯用案几,下头人低呼声,滚出来:“你爷爷,幸亏躲得快,你也不怕……”
“别人做什,老子管不着。可你……可你……”
当年四方城,曾除门中人出万金,请宋先生与他们合伙,谋害富商性命。
宋玄却看都没看眼,就将人给关到门外去。
可现在……
方秋棠竟说不下去,气得手都有些发抖:“宋玄,你还是个国师!乌甲军这些事,旦让人抖落出来……”
那谲妄出奇行事手段,确是莫名熟悉。
他与宋玄合伙数年,怎会看不出呢?
只是压根没有联想到起去罢。
宋玄是他手教出来,是他唯生死至交,却也是他半个学生,没有谁比他更解宋玄性情。
那样个温善随和人,怎会跟个刽子手画上等号呢?
方秋棠话停下来。
“你……”他定定地瞧着宋玄身乌甲,和他卸半来不及放下面具,整个人都木在原地。
到底是没瞒住。
宋玄原本想着,方秋棠如今忙于天机营,还要给他这个国师造势,应当不会发现他异常才是。
方秋棠仍站在那,不可置信地瞧着他:“乌甲军……宋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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