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跑到他这来,只怕也跟这事脱不得关系。
“看什看。”方秋棠瞪他眼,手上动作却愈发轻,嘴上嘀咕。“老子都跟他说别来,兔崽子不听,有什办法。”
宋玄轻声问:“真不高兴?”
“……”方秋棠声音愈发低。“等这回他再来,就跟他说实话罢。”
“这崽子这样天天这样,也不是个事,也该跟他商量商量。”
“早晚要被你气死,或者是吓死。”方秋棠声音有些颤抖。
宋玄低低地笑声,随即就因为伤药刺激,倒抽起冷气。
“过两天季硝是不是要来?”他问。
“嗯,天机营训练差不多,这几天雪大,想去迎迎他,那个傻子别迷路才好。”方秋棠似乎也想转移宋玄注意力。
“也好,”宋玄低低笑起来。“你嘴巴严实些,别让他知道。”
方秋棠没有说话。
他看到宋玄手臂上,依稀渗出血来,洇湿他深色衣裳。
“闭嘴吧,”方秋棠低声说。“给你上药。”
宋玄无声地笑笑,去柜里取出伤药,抛给方秋棠,自己褪上衣。
借着炭火微弱光,方秋棠能看见宋玄身上伤痕。
,他摇摇头:“秋棠,没有选择。”
“秦凤屠丢只胳膊,常雨现在还在伤兵营、生死不知。傅三前些日子混进南图军营下毒,死,亲手将他埋。”
“乌甲军起始千人,第次去烧后营那日,就在追击中死半,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后来件任务比件险,如今只剩下三百人。”
“死去,有半是四方城弟兄,都是知道名字,认得脸。”
“可现在,也只有记得他们,大尧是天命所归,乌甲军就见不得光,没人能记得他们。”
宋玄眼里倾泻出真心实意笑容来。
方秋棠这样别扭人,愿意跟季硝说实话,就已经算是个质飞跃。
至少,总是两情相悦。
季硝知道,就相当于让姬云羲知道。
方秋棠抿抿嘴唇:“就你心思多,跟他有什话说。”
宋玄似笑非笑地瞧他眼。
没有话说?还颠颠地跑去迎人家。
自打季硝被允许随军押送辎重,几乎个月就要过来回,而每次到那几天,方秋棠就会明显地活跃起来。
后背上最是狰狞,几乎贯穿整个后背,可以想象那是多厚重把巨刃,几乎想要把宋玄整个人劈成两半。
方秋棠想起秋末时候,宋玄说是受风寒,小半个月都没有起床。
他当时还真信。
手臂上伤是新鲜,看起来并不像是刀刃,更像是把倒钩,深深扎进皮肤里,又整个抽出来。
方秋棠几乎不敢想象,宋玄去做什,会受这样伤。
“可就算这样,乌甲军损失人,不过整个大营九牛毛罢。秋棠,你是知道,这儿直在死人,直。”
宋玄眼睛里带着微弱光,他仰着头,嘴唇在轻轻颤抖。
方秋棠难以形容这幕。
“秋棠,走到这步,没有选择。”宋玄说。“退,乌甲军怎办?这些任务谁来做?要瞧着他们以命相搏,做个高高在上、干干净净国师吗?”
“做不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