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没说话,把发票塞进他手里,吉他也给他。
宁晃拿着发票、抱着吉他摸又摸、鞋底在地上蹭又蹭,好半天低着头说:“不想还回去,等之后还你钱好不好?”
他心里有些难堪,却又怎也舍不得这把吉他。
陆忱说:“好。”
宁晃偷偷看眼陆忱。
走两步才嘀咕。
“以前有过把,是妈给买,生日礼物。”
“后来呢?”
“后来丢。”
实在没什惊心动魄故事。
琴行销售要多聪明有多聪明,本正经回答:“您得拿购物凭证或者发票过来,才能退款。”
“这刚买回来。”宁晃拧起眉毛。
“那也样,”对方严肃地说,“商场得按流程办事。”
发票在陆忱手里。
宁晃向陆忱伸手:“发票。”
宁晃下意识点点头,又把头摇得拨浪鼓样。
但他实在不善于遮掩心意,漆黑眼睛倒影着那把吉他,不断闪烁着渴望和希冀,目光闪烁时,有破碎星星在跳跃。
陆老板当时就上头。
买,必须给他买。
这说吧,现在就是让他把琴行买下来,他都照办。
想揉小小叔叔头顶。
“也就是说,你心情好,病就好得快。”
宁晃“哦”声,时想,这病听起来特别玄幻且不靠谱。
又时想,他都让资本给腐蚀,哪里高兴起来。
这人还琢磨着要给他买衣服和新手机,这个陆忱看着也挺俊,怎非要当个冤大头不可。
算,不会死就行。
没有嘲笑神色,好像只有信任和亲近。
悬起来自尊心勉强得以保全。
他抿着嘴唇笑起来,右手不自觉揉揉微热耳根。
刺猬似少年,小声说:“陆忱,谢谢。”
陆忱手蠢蠢欲动。
“在火车上,太累,睡着。”
“就被偷。”
那时他接到个很廉价商演,为省钱坐绿皮火车,困得不行,睡着,吉他就被偷。
醒来时怎也找不到,连愤怒都像举拳挥向空气,把自己打个跟头,欲哭无泪,心里空落落地难受很久。
没钱买同个款式,后来还是去淘把二手其他品牌。
陆忱笑而不语。
看来是不可能给他,宁晃扭头把吉他塞到他怀里,言不发地走。
陆忱也不着急,就慢悠悠缀在他屁股后面,说:“可以给你,但你说实话,真不喜欢?”
宁晃眼神盯着地面。
眼神会看看吉他,会又看看陆忱,把地上不知哪来小石子儿踢得跳跳。
人赚钱是为什!不就是为老婆吗!他老婆眼神儿都这样——
上次这个眼神还是大闸蟹。
陆老板不顾自家小叔叔反对,扫码支付气呵成,回过神儿时候,销售已经抱着吉他过来。
宁晃想到那个包养猜测,脑袋都大。
“能退货吗?”宁晃问。
……想着想着,就不知道走哪去。
陆忱去接个电话,回来时候,发现宁晃正站在琴行外头,盯着把吉他发呆。
算不得什昂贵款式,是量产经典型号,纯黑色木质,线条流畅,琴弦在灯下反射微微冷光。
对于现在宁晃来讲,甚至是过于普通把吉他。
“喜欢?”他问宁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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