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片漆黑,他连灯都懒得开,头栽倒在房间里,怎也睡不着。
后来半夜去露台发呆、啤酒罐罐往喉咙里送,仿佛喝下去不是酒,而是水。
让酒精给麻痹,就自己抱着吉他弹唱。
弹到第三首,听见楼下不知哪层骂他:“弹你大爷弹!让不让人睡!”
他也是喝大,扒在栏杆上跟楼下对着喊,说:“老婆跑!”
陆忱笑笑:“不会。”
他家小叔叔聪明得很,冬天怕冷,胳膊腿儿从来都缩在被子里,烙饼似往他怀里贴,哪舍得把他踹下床。
——但夏天就不太定。
宁晃似乎还有无数怪异念头,都在脑子里打转,却冷不防被亲亲脸。
陆忱温柔声音笑着说:“早点睡。”
分明是错开点儿高度,他偏偏就是有这样怪异担忧。
陆忱笑声,说:“那你转过身去。”
手臂却仍是圈着他,
他在陆忱怀抱里笨拙地翻个身,严丝合缝地嵌在他怀里。
这次舒服。
重新躺下时,二十厘米瞬间归零。
陆忱将他整个都拉进怀里。
两人之间已经贴得很紧。
每寸皮肤,都隔着单薄睡衣,跟他黏起,他撞在陆忱颈窝,鼻尖儿甚至碰到锁骨。
在这个距离,陆忱闻起来像是只散发着牛奶沐浴露味道巨大奶橘子。
221
陆忱钻进被子瞬间。
宁晃突兀地意识到陆忱体积感。
真热气腾腾、又很大只,出现在被子里,就这样侵占压缩两个人之间距离。
他们面对着面,小刺猬张张嘴、干巴巴问:“就这睡吗?”
楼下也不是个善茬,喊:“关屁事!老婆又没跑!”
是,别人老婆都好好。
只有陆忱不愿留在这儿。
宁晃到底是没再弹下去,摇摇晃晃回去
他从耳畔、脸颊,就这样麻到尾椎骨,像是连身上每根无形刺都被安抚得酥酥软软,服服帖帖地窝在陆忱怀里,再也支棱不起来。
他说:“哦,晚安。”
222
宁晃本以为在陆忱怀里能睡个好觉,谁知半夜迷迷糊糊还是做梦。
大约是在陆忱搬出去段时间之后,他忙无数通告之后,终于还是回家。
陆忱从身后拥着他,呼吸却又细细地、绵绵地落在他耳畔。
他心扑通扑通地跳,耳根也被烧得很红,遏制不住胡乱飘散念头,只是偷偷抓紧被子角。
他忍不住问:“陆忱,要冲着这边儿睡累,转身会不会吵醒你?”
陆忱说:“不会。”
他又问:“那睡相老实吗?会不会把你踹下床。”
他忍不住皱皱鼻尖儿,贪婪地吸口。
他像是被毛茸茸、暖烘烘大玩偶抱住,陷在软软怀抱里。
时不愿爬起来。
但怪异挑剔念头,却又不知为什,也个跟着个冒出来。
过会儿,他小声嫌弃陆忱,说:“们脸对着脸呼吸,会不会缺氧。”
陆忱笑声,挑挑嘴角,缓声问他:“不然呢?”
他让他问有些燥热,谨慎用目光丈量自己跟陆忱之间距离。
约有二十厘米。
不知是安全还是失落,故作平静说:“没什,关灯吧。”
陆忱便坐起身来,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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