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陆新宜才收回手,两只手都按在自己脸上,努力地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
周凭绷着脸观察他表情,看他眼泪还是在掉,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于是试着去抚他肩膀,但被陆新宜个下意识快速后退躲开。
“最近这忙,你都在哪里?”
周凭握握放在陆新宜腿上手,答道:“浙江。”
陆新宜不太明显地笑下,重新问:“除浙江呢?”
陆新宜说:“那很好啊,为什要生气?”
周凭隔着被子握住陆新宜手腕,看着他眼睛,语速快些:“但是没那简单,这大风险,不是谁都愿意去冒……段家有个女儿,如果们结婚,有法律这层保证,双方都能更放心些,……”
“你说,”陆新宜很轻地说,“谁跟段家女儿结婚?”
周凭闭上嘴,咬着牙狠狠咽口唾沫,硬撑着开口:“。”
他紧接着说:“只是结婚,领个结婚证,什都不做,其他全都跟以前样,保证,等项目结束,就立刻离婚,不会有任何……”
新宜问:“下雨吗?”
周凭“嗯”声,说:“六点多就开始下,但下得不大。”
“哦。”陆新宜说,“前段时间还下雪,你知道吗?”
周凭说:“知道。”
然后又是沉默。好会儿,周凭才微微低着头开口。
周凭绷紧下颌,脊背也挺得笔直,没再说话。
陆新宜替他说:“你在上海,也很忙。结婚不是小事,即便是周凭,可能也要认认真真地追求段时间。”
因为别人都没有陆新宜那好骗,不是承诺永远在起就会相信,也不是发誓不再欺骗就会原谅。在聪明人那里,想得到什,就势必要先付出什,天下免费午餐,只有蠢到家人才会供应。
可就
他声音逐渐低下去,最后完全消失。
因为他看见陆新宜看着他两只眼睛里悄无声息但也源源不断流出来两行泪,滑出眼眶,划过鼻翼,坠在下巴上,滴到他手背上。
滴,两滴,三滴,四五六七八九滴。
周凭强忍住心慌,试图伸手去抱陆新宜,被陆新宜轻轻地用只手挡在胸前而生硬地停下动作,语无伦次地轻声解释,像怕吓坏陆新宜:“不是你想那样,小陆,宝贝,你听懂说吗?只是走过场,领个结婚证,没有……”
陆新宜保持着拿只手按在周凭胸膛上动作,直看着周凭无声地哭,大颗大颗眼泪砸出来,他紧紧抿着嘴哽咽,胸膛急促起伏,下巴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声音不算高,但也不算太低,属于陆新宜刚好能听清,但又不显得刺耳分贝。显然他在商场中久经浸*,早已熟练掌握好坏消息不同宣布姿态。
“想跟你商量件事。”他说。
他抬起头看眼陆新宜,接着说:“你先不要生气,听解释。”
陆新宜烧得头晕,头痛,胃里反酸,恶心,在滚烫被窝里掐住手心,点头说:“好。”
“公司事,说具体你不懂,就是最近有些涉及到接手之前问题,华音可能解决不,会有大麻烦。”周凭斟词酌句,字字说得很慢,“现在有个办法,段家隆利集团对这方面感兴趣,两边来做话,应该很快就可以运作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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