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怕啊,要不……你去换衣服吧。”薛业这辈子没这样小声过,舌头卷不起来,吐字笨拙得够呛。
“嗯。”祝杰像扒皮那样扒掉紧而薄运动衣,走进浴室。不会儿是水声,薛业彻底尴尬,杰哥会不会恶心?
他费尽力气把手挪到胸口去触碰浅淡淤青,回忆杰哥双手交叠在这里剧烈震颤感。
杰哥手劲真大,几下就摁青,不愧是他。
祝杰站在水柱下盯住盥洗台上七边形香水瓶。再回到冷水中掌心里已经有浓郁香味。
但他仍旧沉默,只是抬起脸像是研究装潢讲究天花板,下颚绷紧力度把不断上下滑动喉结凸起拉成弧线。
然后他视线开始在各个角落停留,时间所有东西都成为研究对象。纱帘、垂帘,米色双排床头灯、下方金色方形按钮,床头电话以及酒店介绍,再到地毯甚至是他坐着软椅……直到他意识到自己没东西再研究。
“杰哥?”薛业预测向准,“杰哥你……心率是不是有点快?再快不行。”
祝杰终于把目光落向人,手指有意无意地浮在床面摸索。又过很长时间沉默,祝杰把手伸进被子,将薛业左小臂带出来。
医用手环脏,沙土藏在文字和数字凹陷里,薛业滚担架时候弄。手环不够宽,五指共同握住会把尾指漏下。
法动弹。冰冷渐冻麻痹感自下而上直逼心脏,随后是剧烈恐慌。
恐慌引起干呕和痉挛,呛入气管水和倒流混合液切断最后氧气。
泪水糊住双眼片模糊,吓得要命。
但下秒身体好像弹起来,僵住心脏重新跳动,喉咙里有东西开始反逆倒流。那种强烈感觉……像杰哥嘴对嘴把空气直接吹进肺叶。更多液体咳出来溅两人身,咳不出来那些水……杰哥嘴对嘴吸出来。
胃酸灼烧过舌面发苦。薛舔舔,你把初吻给杰哥,死而无憾。
他把手放在鼻子下方小心翼翼地闻,张开嘴地闻。当水流完全冲淡香水刹那心脏终于不再受控,跳成飞快。肺部如同被抽空必须喘气。
虚假缺氧反应试图骗过大脑。
他像
尾指下是跳动缓慢动脉。
祝杰攥它直到金属温热,从床头抽过湿纸巾开始擦。他盯着它皱眉毛,如同试图弄明白这些字怎烙上去。他两肘压住床边,肩臂陡峭地起伏,动作细致像雕琢或切割,时不时吹吹直到凹楞全清干净。
他久久地握住它,半厘米厚金属被他加热。他把这条小臂拉高,额头紧紧抵住金属面试图感受下面脉搏。
“杰哥。”薛业声音沙沙,“你心率快。”
祝杰深吸气,两肩放松,拇指靠住薛业掌跟用力地压压才放下。“肌松剂明天代谢干净,你不用怕。”
神他妈初吻,杰哥定恶心死。
祝杰把地上队服拾起再叠好放薛业枕边,拉过软椅坐在床边。
“薛业。”他开口,表情如既往漠然。
“哦。”薛业往床边凑凑,等着杰哥下句。但杰哥只是坐着手里握住手机,刻不停地确认有没有新信息样子。
重复性动作持续几分钟,杰哥把手机放下,拇指在home键上毫无目打转。手机屏幕忽明忽亮,直到杰哥突兀地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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