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这样笑,傅子昂仿佛回到几年前,师兄弟们没休没止训练,狭小宿舍,披星戴月半睡半醒晨跑,举重队和铅球队往硬皮地上砸杠铃,中餐厅西餐厅来回风卷残云……然后这所有快乐在个春天戛然而止。
严峰把目光从张海亮那边掉回来,拉起薛业左手:“十六,昨天就想问,这干嘛?”
薛业抬脸又是笑,比刚才好看。“杰哥给,有嗜睡症,他怕丢。”
又是杰哥。两人隔着薛业相视皱眉。
严峰态度严谨,看看烙进金属字和数字,预感在心里酝酿。“你在外头会随时睡着,这严重吃什药呢?”
高中三年体特生,体院录取通知书,体育办完全查得出来。薛业相信白洋定帮自己查过,可体育办还是以无赛为由拒绝收入田径队正编,不就是觉得自己没法为校争光,不想浪费训练资源?
现在师兄来,想直接拉进队?晚。
薛业绷着尖下巴,先不说愿不愿意,就说体育办明知自己有伤还要求跟队训练,摆明把自己当比赛机器。可这就是体育圈常态,伤不重要,学校要是你能打比赛。
黄俊没见过不识抬举到这份上小运动员。“耐着性子再问次,考不考虑?”
“不考虑。”薛业单纯和体育办过不去,“杰哥不复赛,不入队。”
哥抱着。”陶文昌有些吃惊,想不到她还挺认自己,比她哥有人情味,“呦,黄教练您也在,薛业你干嘛呢?”
“康复训练完,落落汗。”薛业脸上全是汗珠,外套拉锁大敞,里面医用护腰目然,紧紧地卡在胸肌下方。
陶文昌斜他眼:“腰没好,这练行吗?”
黄俊穿教练服,人高马大,手里拿着水杯,看这帮小子轮番上阵带孩子。“昌子你差不多就行,还他妈训练呢。”
“知道。”陶文昌满脸暖意,“您接着聊,去那边。”
薛业脚下停,看完左边
“说什呢?”张海亮把头上鸭舌帽戴在师弟头顶,“黄俊啊,这家小师弟,亲,打小叫罗老惯坏,有得罪地方您见谅,别跟小孩般见识。”
这话明显是向着自家同门,黄俊也不好反驳。“不敢,罗老孩子都是冠军腿。走,带您看看本校孩子们。”
张海亮去沙坑授课,薛业跟在后面慢慢走,身边左右突然多两个人,傅子昂和严峰。
“有你这落汗吗?”傅子昂替他拉拉锁,“师父不在没人管,要飘吧?”
“就没下来。”薛业有点笑意思,露出洁白上牙半来。每次大运动量体能消耗,眼神就这样,有点茫有点失焦。
黄俊又重新折回来,对薛业语重心长:“刚才说话考虑下。没有比赛成绩可以破例收录,但你要跟队训练。”
薛业背心是大开领,喉结块淡紫色,颈后片淡红明显被狠狠握过把,神色过于专注显得很麻木。
“不考虑。”
“你别不给自己留后路,警告次。”黄俊用过来人身份藐视他刚硬,“过去三年你没有场成绩,学校没工夫刁难你。怪谁?怪你自己没冲出去。”
“高招按体特生录取,查出来吧?”薛业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非要争这口气,顺着黄俊视线看到远处而来师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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