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祝杰时说不出话,这样表情,他军训时候见过次。
“爸妈。”薛业说,用与他极不相称声音,像受过惊吓,像自己也不相信,“没。”
没。祝杰听力突然间恢复,被没这两个字炸复原,炸得摇摇欲坠。
“没。”他碾着牙根,不相信,隐讳地重复着。可除故去人,谁会把正面照放大成黑白照。
相框上,有奠字。是殡仪馆相框。
黑白照片,相框上有个奠字。祝杰缓缓地放下啤酒,端起相框来看,回忆薛业父母是不是长这个模样,长这样脸。
明明自己只喝听,舌头上却又辣又疼。
“薛业。”他轻轻放下相框,不相信地求证,“你爸妈呢?”
薛业靠着墙不说话,眼睛那红。眼睫毛很长却不翘,和照片中女人那像。
“问你话呢!”祝杰走到他面前,双手顶起他脸来对视。薛业别开脸,他凶狠地扳过来,很害怕地问他:“你爸你妈呢?”
视。”
薛业把最后个饺子塞进嘴里,门突然响。他微醺地看过去,思维还没有转起来,就和杰哥视线直接相撞。
杰哥?薛业晃晃脑袋,自己喝醉吧。杰哥在家过年呢,不可能回来。
薛业?祝杰定在原地,他以为等待自己会是间黑漆漆空房,没想到竟然灯火通明。听啤酒,自己不至于喝醉吧?他又看看眼前,没醉。
真是薛业。
没。祝杰站在薛业面前,全身都是麻木。他明白,为什薛业看见自己受伤会屁股坐在地上,现在他也是这个感觉,随便碰下都能倒下。但他不能倒,薛业爸妈没,他不能倒。
薛业脸红,鼻子很酸,可是滴眼泪都没有。他开始装镇定:“杰哥,错,想告诉你但是找不着机会。你禁赛,告诉你就太添乱。原本等春节过再说,想让你好好过年,没想你回来。”
“怎没?”祝杰努力保持着站姿,艰难地责问他,“高考动员那天,他们不是还接你吗?”
他们不喜欢自己,祝杰自己知道啊。薛业
杰哥脸对着自己,薛业把半个饺子生吞,张嘴,就是个暑假委屈。“杰哥。”
“薛业,你说,你爸你妈呢?”祝杰继续拨弄着他脸,怕他不和自己对视。薛业刚吃完香油面和饺子,嘴上都是油,祝杰用手徐徐擦干净,等他个答案给自己致命击。
“杰哥。”薛业吭几声,反复地蹭祝杰手心,脸捏得红上加红,“杰哥。”
祝杰怀疑自己听力出问题,被骨头打坏吧,怎听什声音都那小。“说啊,到底怎?”
薛业陡然安静,动不动地站着,斜倚在人和墙中间。几秒之后,他微微抬起来脸,眼巴巴地看着祝杰,像等着人来救他。
薛业怎回来?他应该在家过年吧?
“你怎回来?”祝杰把门关上,瞥到桌上几听啤酒,“能耐,你能喝酒?”
“杰、杰哥啊……”薛业倒吸口凉气,真是杰哥,他嘴里含着半个饺子,脸颊通红着,“你怎回来?”
“问你呢。”祝杰也拎着几听啤酒,注意力再次回到桌上,“大年三十,你爸妈就这放心让你跑出来……”
薛业想去收相框可是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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