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大事,祝杰知道吗?”陶文昌把筷子递过去。
薛业转身拿鸡蛋,快速打入汤锅,面汤浮起层白色:“嗯,刚知道,没想瞒着杰哥。昨天从家里跑回来,没想到杰哥也回来,俩刚好撞上。他说他不回家是禁赛闹翻,原来也是瞒着。”
“你见过祝杰爸妈吗?”陶文昌想起那个女人,“祝杰妈妈状态不好,像抑郁症。祝杰和他爸爸,已经动手。”
“那他完,他完。”薛业不带犹豫,“就算他是杰哥爸爸,他把杰哥打也不行,找机会捶飞他。”
“你还真是谁都敢捶。”陶文昌猜他真敢,“祝杰姥爷,那个什万国,说你话别往心里去啊。”
“是凉。”薛业不太会哄小孩,蹲下问,“热下再吃?”
祝墨说声好,等薛业站起来,她又说声谢谢哥哥。等薛业回过身,陶文昌和张钊愣在桌边,看着两个相框不敢吱声。
“这个……先盖上吧。”薛业把相框反扣,“小孩看见不好,去热饭,你们吃不吃?”
陶文昌心情可谓百转千回,张钊留在客厅陪祝墨,他跟进厨房帮忙。居室不大,厨房很小,也不是很干净。地上外卖餐盒还没收拾,每个角落都透着生机和烟火,告诉外人,在这间屋子里,有对刚成年不久小情侣很认真地过日子。
“什……什时候事啊?”陶文昌帮忙刷碗。
就看不到父母苦心,非要喜欢男生呢?
为什儿子非要喜欢男生呢?为什儿子就是不痊愈呢?
生活没有快乐。从产前抑郁症开始,赵雪已经不懂快乐意义。她快乐过,因为女儿降生,但那些快乐被小杰病,自己病,带走。
不想动,人生没有意义,自己无是处。产后抑郁症,每天如何活下去都要靠找理由,简单家务对她都是翻山越岭。她靠药物撑着自己,照顾女儿,关注儿子病情。
她付出这多,小杰不仅没有康复,反而加重。自己照顾墨墨有心无力,让孩子摔在楼梯上,后脑勺个大包。
薛业突然开始看他,两只拳头攥到失去血色,他小臂在持续发力,肌肉在表皮下活
薛业洗干净手,甩甩,低音变得更低:“暑假。”
“暑假……”陶文昌纵然聪明,也不会安慰突然得知噩耗,“不会和你受伤有关系吧?”
薛业点点头,拽出两大包挂面:“你和张钊人挂够吗?”
“显然不够,再添倍。”陶文昌把筷子洗完。他想问,为什不告诉同学,可是又不问。薛业和祝杰样,没朋友,跟谁都走不近。
出这种事,他能和谁说?就算有,他那个凶悍脾气也未必开口。
“你干什?赵雪?赵雪!”祝振海看她拖着扫把朝玄关去。这个背影,不像平时他认识赵雪,“当心!”
赵雪凄厉地尖叫声,太凄厉以至于听不出是男还是女,像块木头因为过度弯曲瞬间绷断。她把佛像砸,天眼原石碎落地,随之碎掉,还有她卑微爱情。
薛业带着他们回到出租屋,比起担心杰哥,他更担心祝墨。
“饿不饿?”他打开餐盒,“杰哥买,中午还是热,现在凉。”
祝墨用手指碰碰,怯怯地重复着:“凉,小蛋饺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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