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吴深院从前做工饭店老板找到他,老板觉得他善交际又在工部局人缘广,托他帮忙要个账。账是总办处廖德办宴欠,因当时宴上许多他国官商,廖德又满口地以国际友好为重,钱就这赊下来。
可老板不久后经营出问题,缺钱,就想把廖德赊不小数目要回来,但屡次上门都被以各种理由推辞。吴深院讲义气,得知此事后欣然帮这个忙,可是去几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吴桐秋不是没有去工部局找过,但所有人像是统口径,皆说没有见过这个人。她惴惴不安地去贴寻人告示,可全部石沉大海。这事她还没有告诉母亲,来二去她生活费用也捉襟见肘,直到她实在没有法子去当铺赊钱,在那里偶然发现自己兄长从小戴到大菩萨玉。
她问店长这是哪里来,见她那魂不守舍又执着样子,店长便心软与她说。
“来当钱是个洋人,看样子像个仆从,没提起自己主人是谁。店长也不知道。”吴桐秋茫然且虚弱道,“用尽切法子,去说去告!学校找警察局,警察局就去找工部局,工部局咬死说没见过。”
。徐致远沉默会儿,先行开口劝道:“……你如果真有什难处,可以去找警察。”
吴桐秋好像听到什笑话,把头埋在臂弯里干巴巴笑几声,直到声音笑到哽咽之后,才停下来。
“……吴同学?”
“你知道为什说他们这做根本没有意义吗?”吴桐秋说,“他们用笔写,用嘴骂,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但是那群吃里爬外腐鼠根本就不痛不痒,因为这样骂他们人太多,不差这些学生。”
徐致远看向她,她指着墙上刚刚被抹上红色斑点,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戳到他们软处,他们终于知道要脸,于是才过来捂你嘴。”
她又把头埋在臂弯里,身上背着全是无助。
徐致远蹙着眉,听到身后又有人在朗诵方才那篇文章。他沉默着消化她经历,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他问道:“傅书白知道吗。”
“他知道,”吴桐秋哑着嗓子说,“他只说……让不能太过激进,他会想办法,但真不知道现在,除这样还能做什。”
“你确实不能太激进,你越是这样,他们便捂得越严实。”徐致远摘根草坪上草,在手里揉捏着,实话实说道,“做不太多事
见徐致远静,吴桐秋起伏情绪才落下去,死气沉沉地盯着地面,喃喃地说起自己事情来,像是逢人说起阿毛祥林嫂。
徐致远估计着回家时间也不可能如约,于是索性蹲在这里听。
她有位多病老母在家务农,家人生计全靠年轻兄长人做几份工,加上她勤工俭学费用维持。她兄长名叫吴深院,与她感情深切。当初兄长说自己脑袋不好使,执意要退学供妹妹读书。不过他却是个聪明人,善于为人处世,虽只凭他人之力在淮市打拼,也没让兄妹二人生活过得寒碜。
吴桐秋从前生活还算平静,她性子沉默寡言,对这烂骨子z.府只是嗤之以鼻而已,还没到如此疯魔地步。
直到噩梦降临到她头上——到现在,她兄长已经失踪近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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