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俞尧宠溺习惯,将说服父母这项“工程”设想得太过天真,而现实用巴掌惊醒他。
他期盼着被父母、朋友包容支持着平淡生活在这份天真破碎时,也倏然变成触及不到镜花水月。徐致远越想心越寒,眼前仿佛被成形冗杂情绪拥挤着,只能看得见脚下走这条路。
他撞到人,匆匆地说声对不起。那人首饰被撞到地上,徐致远捡起来还回去,发现对方是个同样魂不守舍女人。
她在伸长脖子朝工部局张望,神色急迫又迷茫,徐致远叫好几声“女士”她才回过神来。
是个中年妇女,身着锦衣绣裙却不修边幅,憔悴面容让人看得出是因他事失魂,无心修理妆容。
待脚步声消失,徐镇平才缓缓开口,说:“他给你添麻烦。”
虽说是“致歉”,徐镇平语气中冰冷和怒意却仍未消融。他对于俞尧这荒唐纵容心存不满,但又不好和儿子对话那般撕破脸来说。
俞尧说:“抱歉。”
徐镇平深深望他眼。俞尧以为他会问起自己究竟是不是加入同袍会,但是徐镇平没有,两人像是各自有着层不为人知膜,透过模糊视角相互静默。
“警察撤销立案也需经过程序,再委屈你在这里待天,后天来接你。”徐镇平留下这句之后离开。
说完,牟先生眯眯着眼睛点头,说是回去上报,只剩下徐家父子与俞尧三人。
徐镇平冷声对徐致远道:“现在给滚回家去,你妈找你两天。”
“不走,”大概是被那句“亲手解决”给刺激到,徐致远空长个顶撞父亲胆子,说道:“你这能耐,干脆把也关进来算。”
徐镇平:“你说什?”
“不走,就在这和小叔起。”
女人呆愣愣地将徐致远递去手镯取回,点头道谢,嘴中念念有词地向工部局走去。而那几个巡逻士兵似乎见怪不怪样,直接略过那女人。
徐致远只是留意下,没有思忖太多,独自走回家。
李安荣开门时眼睛发红,看见是徐致远,扬起手来就要打,可儿子落魄
狱里空荡荡,怕被发现偷钥匙巫小峰赶紧溜回来把锁上好,环顾四周之后,悄悄问道:“俞先生,您需要什东西尽管和说。”
“不用,”俞尧抵着额头,疲惫地在石床上坐下,抬眼看着他说道,“请你这些天帮留意下致远。”
巫小峰点头道:“好。”
……
徐致远离开工部局公共监狱时,心乱如麻,阳光灼疼他脸上伤痕,晃得眼前白花花片,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着刚才情境。
“致远,”俞尧抓住徐致远手腕,将他向身后拉,气头上徐镇平这才没跟他动起手来。
俞尧看着徐致远,亲自劝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刚才说话?先回去和安荣报个平安,不要任性。”
徐致远望进他温和眼眸里,闭口不言。
“不跟你废话,混账东西。”徐镇平怒火压着,徐致远顶嘴以及在俞尧身边低眉顺目模样却给他火上浇油,他负在身后拳头握得青筋鼓起,他道,“你究竟回不回去。”
徐致远感受到手腕上力度逐渐缩紧,又看俞尧眼,只好缄默地走出牢房,将铁门摔得哐当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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