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林泓移开目光,伸手去推面前门。
“吱呀”……
门应声而开。
林泓回头看眼,身后灯火正在点点熄灭,黑暗朝着他们吞噬而来。
周围那些繁华雕栏高楼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暗沉腐朽,爬上海草和漆黑珊瑚,寄生贝类,甲板变得湿滑。
水腥味混合着木板腐烂味道越来越浓郁。
前面太监还在尽职尽责地带着路。
不知走几何。
“云亭妃子召见二位。”个尖细声音蓦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终于来。
“走吧。”林泓像是在回应传话太监又像是在叫万古川。
太监带着他们穿过甲板路走去。
林泓觉得船上莫名人语渐稀。
生死如此。
唐珩和他们挥手告别。
林泓从他身上看到自己,林越话犹在耳畔,“谁又能护你周全”、“你真把控得住吗”……你执着要去做,那些风雨你个人担得住吗……
他回答“自己选路,跪着也要走到底。”
远航都是有风险。
道:“哥你别哄,你这工艺品可是黄金做,画可不值这价。”
“值不值当得买家说算,你就当你画画生涯第桶金吧。”林泓理理画卷。
很有意义。
唐珩感觉很奇妙,“谢谢哥!”
林泓问他:“你爹娘不知道你画得这好吗?”
太监停在个屋前。
船已经腐烂地不像话,分不清这是哪间屋子。
“妃子在里面等着二位。”太监慢慢转过身来。
他们看见张被水泡胀脸,发白腐烂,还有鱼啃食痕迹……
林泓吓得退步,万古川在后面稳住他。
他向四周看去,船上人全部不见。
绮丽色彩融入渐浓夜色,偌大楼船灯火依旧辉煌,却安静地没有个人影,仿佛盛世天国只剩下个繁华空壳。
万古川手按着剑,目光警惕着四周,朝林泓靠近几分。
林泓看他眼,安慰道:“别怕,有在。”
“……”万古川看向他,“是啊,怕死,你别离太远。”
至少目前,他比唐珩幸运太多。
他还在看那幅画,他依旧分不清,那是轮旭日还是落日。
万古川把剑收起来,目光落到林泓侧脸又投向那幅画,“觉得画是日出。”
“是吗?”林泓笑笑,把那幅画卷里起来。
远处海日拖着霞光沉入海底,天空晕染上片朦胧绮丽,色调丰盈到令人心动。
“呃,他们看过画,什也没说吧,就让当官。”唐珩道。
“如果,是说如果……”林泓觉得把真实要发生事情说成“如果”其实更寒心,“你违背父母意愿出门,出事怎办?”
就好比没有授意所以你就要自己承担所有风险。
“啊?那也太倒霉吧。”唐珩惊道,“但是不能画画跟没活过样……而且在出门那刻就决定自己撑着自己天,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也不必出门、不必远航,毕竟总有天得个人走。如果真出事,也挺对不起他们,那……”
唐珩笑笑,“就给他们说逍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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